“将书院中高年级的人领过来,算工钱。”叶子衿想出办法来,“算他们的实践学分。”
“夫子能同意?”叶良禄不好意思地问。
“又不耽误他们学习,夫子为什么不同意?”叶子衿笑呵呵地说。
叶良禄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让别人过去他不放心,干脆自己过去找院长。
不大一会儿,作坊外面就变得嘈杂起来,书院里的夫子亲自领着七八十来个学生过来,目测应该是两个班的人数。
看到他们过来,作坊里的管事立刻给他们送来了工具。
“管事,下一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叫我们。”有人开玩笑。
“对对,这样修得的学分要比到田里收割轻松多了。”
“要是这样将这一学期的学分修满了才好了。”
……。
“赶紧干活,别啰嗦。别瞧着这活轻松,要是不足数,得到的学分也很低。”夫子呵斥大家。
学子们笑眯眯地赶紧各自找到位置干起来。
叶子衿坐在办公室里,看到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虽然说,书院里因为和以前书院规矩不同,让一些学子和夫子心里产生了不悦和争论。但三年下来,北地整个的学识现状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首先是书院中女孩子,她们在书院里习字练武,功课则是以算数、绣活、涉及、厨艺为主,她们一旦离开学院,就能很快融入到社会生活之中,最起码,让她们独自养活自己,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为了提高婴幼儿存活和素质,幼师和女医已经成了新的行当。甚至,妇科和婴幼儿、生产科已经分类存在,有专门的人开始系统学习。
负责医学这一行的是开阳,让人最意想不到的是,老头居然不声不响地领着一群孩子开始学习医术。
叶子衿可以确定,再过几年后,定州城内一定会出现很多名医。
在大形势下,容峘和叶子衿提倡的新型书院办得越来越红火,远远超出了原有书院的规模。这种情况下,甚至还有不少书生直接从旧书院转到了新书院来。
当然,他们进来新书院反而更不容易,因为他们要从头开始积攒社会实践的学分。
社会实践的学分,大多是靠到社会上接手一些工作来取得。像叶家村、陶家村等地的作坊内,也会为他们提供一些打短工的机会。
“王妃想出的法子就是好。咱们书院中出去的学子,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笑话他们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婢女笑眯眯地说。
“这是其一,其二才是最重要的。经过锻炼,就算他们以后中举当了官,也能体谅到百姓的不易。让那些五谷不分的人当官,只会害了百姓。”如兰叹息着解释。
叶子衿微微点点头,“对,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体谅百姓的不易。”
作坊内学子们做的工作很简单,跟随容峘出去的学子们却显得十分狼狈。
随着雨水不断,沟渠河道中的河水越涨越高。低洼处的地方,有水稻田,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地里的水稻就会被淹没,这一季的水稻就等于白种了。
容峘接受官员们的提议,决定给河岸两边加固。加固用的是竹笼,竹笼里面放着草和泥沙混合物。
穿着统一青色短衫的学子、士兵们,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到颜色。大家慌忙搬运着泥沙和竹笼,还有人在风雨中忙着编织草绳。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危机感和自豪感,他们是为了定州百姓而奋斗,他们就是无名的英雄。哪怕在此出了任何的危险,他们也无憾。
“王爷,如果夜里雨水再不停止的话,下河肯定是要放水淹田了。”县令大人直接汇报。
作为官员,县令也没有像往日一般坐在衙门里负责指挥,而是亲自参与到了抗洪第一线。
越清王下令,凡是拿了朝廷俸禄人员,就必须参与到抗洪救灾第一线,否则的话,就要以逃兵处罚。所以,别说县令,就是中了举人或者是秀才,都必须参与到救灾之中。
对此,百姓们全都拍手称赞。拿君俸禄,为君分忧,天经地义之事。当然,此举也给书院中的学子们敲响了警钟!
年老的秀才或者是举人不能参与到救灾之中,也得在后勤帮助。比如说搓草绳,比如说负责递送工具。超出五十五岁,或者是身体虚弱多病的举人秀才可免。
“派人守着河道,将下河村后段的人员全都转移到暂时的安置点。如果发现险情,立刻开河放水。”容峘当机立断吩咐下去,没有半点儿拖拉。
官员听到了,赶紧找人过去盯着了。
这一晚,大家累得精疲力竭。
好在老天似乎被众人的众志成城的精神感动了。
“王爷,外面雨水停了。”天机因为激动,显得莽撞了一些,直接从外面冲进来禀报。他身上也是汗水雨水混合,十分狼狈。可此刻,他的脸上却全是笑容。
“停呢?”叶子衿惊喜地问。
“停了。”天机肯定地回答。
“太好了,总算是停了。”
“老天保佑咱们定州。”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听了,也都惊喜起来。不久,外面就传来了欢呼声,那是村民们的欢喜声。
“传令下去,官员在安置点交替睡下,河道每隔一个半时辰就必须换人,随时观察。”容峘却不敢大意。
天机得令以后,立刻下去传令了。
“你好好休息,别操心。听说你下午的时候又去了酒坊?”吃完饭以后,容峘轻轻地摸着叶子衿的脑袋,语气有些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