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从钟沛嘉那里得知了自己磕到脑袋的前因后果,所以如果要来的道歉的话也该是魏家的人吧?
看着小姑娘澄澈的眸子,钟沛嘉强压下眼中的酸意,笑着用力点了点头,“对,咱们阿意说得对!”
钟祺也忙应和着点头。
……
姚大夫嘱咐过中午一定要吃了饭后趁热喝药,所以小厨房里在药煎得差不多了时就派人来传了话,好在阿意因为之前吃得少,现在也的确有些饿了。
钟沛英和钟祺两人还不愿意回去,小绫无奈,只得吩咐厨房那边多送些饭菜过来,让他们一起在这里吃。
用完午膳后,汤药也刚好了到了可以入口的热度,阿意对汤药很是抵触,但是想到自己要是想要去找五哥哥便必须得好好养伤,于是便主动接过了丫鬟手中的药,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奇怪的是,这汤药倒是算不上很苦,至少远远比不上她以前喝过的那些。
只是这汤药里不知都放了哪些药材,喝完后没多大会阿意就感觉困意翻涌,她本来是在听着钟沛英和钟祺二人讲着顺江府的趣事,最后竟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中。
床边,听着阿意清浅的呼吸声,钟沛英和钟祺对视一眼,俱是有着笑意,然后一起踮着脚向外走。
钟祺特意落后了半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青竹的锦袋,里面正是一枚樱桃状珠花。
钟沛英回身看来,恍然大悟,小声道,“难怪听常伯说你昨天在库房里翻腾了半天玉料,原是为了这个,还别说,雕得的确不错!”
钟祺虽没应声,但眼中也明显有着得意。
他本还想问问丫鬟将阿意剩下的那枚樱桃珠花放在哪儿了,好将两枚放在一起对比对比,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梳妆镜旁就明摆摆放着那枚珠花。
倒是省得问了。
两枚珠花都放在手心,不比较不知道,一放到一起倒是衬得他自己做的这枚有些粗糙了。
钟祺拧着眉反复丈量,思索着回去之后要怎么继续打磨——
正专注着,忽听见旁边钟沛英“咦”了声,“这里面怎么还有一枚?小祺,你之前不是说丢了么?”
钟祺也愣了下,抬手将钟沛英所指的那枚从琉璃首饰盒中取了出来。
三枚珠花放在手心中,除了自己做的那枚外,另外两枚明显是一对的。
同样的工艺,同样的栩栩如生。
难不成那日在望江楼时珠花没丢?或者是粘在了阿意的衣裳某处,后来丫鬟帮着换衣裳时又发现了?
问了小绫,小绫的确也不知。
阿意身边原来的几个丫鬟如今又被罚去了外院,钟祺还想将人喊过来仔细问问,院门口忽然传来了声音,
“二姑娘和四公子可在这儿?”
“在呢,春喜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儿?”这是松月院的小丫鬟环儿的声音。
“三姑娘说要去徐府,差我来问问二姑娘和四公子要不要一道去?”
“我这就去——”环儿正要说自己进去问问,一转头就看见钟沛英和钟祺二人已经出来了,忙让开了身子,“二姑娘,四公子——”
钟沛英直接摆摆手拦住她的话,转头看向春喜道,“你去给沛嘉回个话,就说我和小祺先回去换个衣裳,等会儿直接在府门口见。”
他们几人约着去了徐府,到了后是如何又被如今已经是徐家少夫人的钟沛音拉着细细问了好几遍阿意的情况,得知其中的凶险后,钟沛音是如何气得坐着担架让人抬着去了魏家家中大闹一通的……这些都暂且不说。
且说阿意这边,下午阿意还未醒时,崔清若带着姚大夫一道过来又给阿意探了探脉象。
得知一切都恢复良好后,崔清若长松了一口气,又反复问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夫人不必担心,倒也并无太多禁忌,只注意些头上伤口切莫挤压到,洗漱时也莫要沾到水即可。”
崔清若点点头,忽想起今日听沛嘉说起过阿意十分想去隔壁找那位纪二公子之事,便又特意多问了几句,“姚大夫,阿意还要再养几日方可外出?”
“这个倒也并无定数,四姑娘伤势在头部,只要小心些,并不妨碍出行,且从五脏六腑调和的层面来讲,病人心情愉悦些,是更利于身体恢复的。”
姚大夫说完,又补充了两句,
“但最近天寒,稳妥些的话,不妨继续在家中多养几日。”
崔清若仔细听着,一一应承下来,“今年冬确实比往年都要冷些。”
旁边鸣翠听着,也附和道,“可不是嘛,这大雪也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但就是一点转暖的迹象都没有,真就是硬生生的冷!”
这般的冷,直至延续到了第二日下午也仍旧没有半点减轻。
走在外面时,哪怕浑身下来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也常感觉冷气在直往身上钻。
纪安一进屋,尚且来不及脱下斗篷,就先凑近了火炉将手放在上面取取暖。
满金给盛了一碗热姜丝红枣汤过来,“大公子,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天冷,店里也没什么生意,我看其他家的铺子也都关门了,便也关了一道回来了。”他用暖和过来的手搓了搓有些发僵的耳垂,转而问道,“二弟回来没有?”
满金脸色迟疑了下,“这倒是没看到——”
但话音还未落下,就看见门外有道熟悉的身影,满金忙将人喊住,“盘豆,你这里来回乱窜什么呢?二公子可放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