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傅坐在灶台前烧火听到这儿笑着骂道:
“你放那么多腊肉进去不好喝就有鬼了!”
对此韩盈回复是双手捏成六按在脸颊边吐着舌头做鬼脸。
“没大没小!”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嬉笑怒骂间两人之间的隔阂又减轻了不少连原本的利益关系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温馨的面纱。
就是这层面纱在面对教学的时候不仅起不到作用甚至还会让尚傅更加严厉。
作为县令有大量事务要办的尚傅肯定不会把时间耗费在教导韩盈身上他直接把韩盈交给了郑伯当着韩盈的面极为严肃的说道:
“她有士人之志却无士人之礼郑伯你要严格教导于她。”
说着尚傅将一根竹条递给了郑伯说完尚傅对着韩盈问道:
“我知你想成为女士此条道路比男子艰辛数倍极为苦楚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完全可以做个巫令轻轻松松一辈子。”
韩盈一点儿都没有畏惧竹条她拱手行揖礼极为坚定的说道:
“还请师父严格教导。”
能换来回报的疼痛完全在忍耐的范围韩盈一点儿也不畏惧!
听到这样的回复尚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若弟子没有求学的心思那他教什么?直接把县吏们拉过来交代大家互相利用不就完了。
不过此刻尚傅倒是真对韩盈真的上了三分心。
收弟子简单怎么让弟子获得权力就还需要运作得让大吏都能默许才行。好在‘保产妇婴儿’上韩盈不仅和他的目标一致更和所有的大吏保持一致。
好在只是让底下吏目去村子里说说让各个村子出两个人去学习接生就能保证全县的人口有所增加
这么好的事情给个虚名和不入流的俸禄再写份文书总归不会受到多大的阻碍。
一介散吏
在知道韩盈的目标为‘女士’,且韩盈现在只是农家子之后,郑伯的教育便极为苛刻,不仅要会女子的礼仪,男子的也得学会,甚至在学习礼仪的同时,还得明白自己在各种场合中,要使用哪种礼仪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如今礼仪极多,男女又有区别,再加上场合,这骤然提高的难度差点儿没把韩盈绕晕,她是个成年人,而且学习能力不算多差,可就算是这样,仍然不小心犯错挨了次打。
中午休息,揉着手的韩盈没有怨怼。
郑伯不是虐待她,要求这么高,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份太低了。
她是农家子,没有父亲,兄弟也没有为吏,更没有多少财产,在这个人就是分出三六九等的时代,靠什么和高位者联系起来?
不是知识才华,是‘礼’。
礼是入场券,是被高位者认可的基础,这天下有知识技艺的人何其之多,可他们只是匠人,连良家子都算不上。
所以,做为底层的韩盈,必须精通礼仪,精通所有的礼仪,这是她面对宛安县官场,以及未来寻求明主的基础。
至于用不用得上,那得另说。
就是韩盈觉着,仅靠‘礼’,不够。
前世韩盈的舅舅在钢厂工作,这样的产业,又传统又排斥女性,他曾经笑嘻嘻在家族聚会的时候说过,改革开放后,一些女老板还是很难进入钢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