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脱鞘,她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门扇,生怕惊动门后“来客”,不料,刚踏出三两步,门缝中塞入一张纸条,附加敲门声三下。
按照时安设想,贸然闯入绝对不妥,不如敲门递信,消息带到即可。
未曾想弹指间,门扇哗啦一声打开,透出一张有点不屑又有些傲气的熟悉脸庞,这场景他似曾相识,在柳家酒肆门口也是这般再次相见的。
三人六目相对,错愕神情交替上演,石大张大嘴巴,脱口而出,“女”
,被时安一把按住,剩余字眼落回肚里。
林越舟探出头看了看两侧,无人,一手揪住一人衣领子拽进来,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惊喜,一起救过人的交情可比一起吃顿饭的深厚多了。
“管事说的那两个书生真是你们啊!
你们不是要上京嘛,怎么搭的去江州的船?”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时安,唇角弯出弧度,“是不是认错船了?要不在前面那个船坞放你们下去?”
连串的问题钻入时安耳中,他也不觉聒噪,耐心地等她讲完,才抛出自己的问题,“你没看纸条?”
看过纸条的人应该不会关心他们是不是上错船了。
“没看。”
林越舟指着地上开门时带进来的纸条,冲时安扬了扬下巴,“鬼鬼祟祟的,我怎么知道上面有没有迷香,有什么话自然是当面说,当面说不得的我多半也不信。”
“不过,早知道是你们,我就捡起来看看了。”
边讲她边走到门边弯腰捡起,长如瀑,简单地用青绳低束着,配上一身宽大的袖儒青衫,慵懒中带着松弛,一颦一笑牵动着对方目光。
“水匪?有人要害我?”
她拿着纸条不住点头,有人要害她这事自己并不觉奇怪,“我带你去找我爹,先把那两个水匪绑了,免得他们放消息,再把人都叫起来巡查。”
水匪劫船还是有点严重的,若是只有船上两个,她自己可以处理,但耐不住对方有外援,而且对他们的位置了如指掌。
百八十个的水匪一起上,她自诩是要打废的。
时安紧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关心的神情,“有人要害你,你也不意外?”
“你知道我爹是谁吧。”
林越舟没回头,嗓音平缓,并非炫耀,“家大业大的人家里突然多出一个闺女,多少有点影响,更何况有人心虚了。”
他不经意地蜷动了下手指,是啊,家族里面的事不是最复杂也最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嘛,他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
林越舟的身形蓦地停下,到了。
水手们的住宿条件没有上头那么好,草席、棉被、大通铺,一躺十来个,人挤人的,不用炭盆都不觉得冷。
阿棍和阿刀要了最外面两个位置,这里透风,没人跟他们抢,反而直言新来的懂事。
等到伸手不见五指,鼾声此起彼伏,二人摸爬着起来,蒙上面,悄悄倒退着出门,手里握着一截小竹管,里面装着迷烟。
留下一条门缝,阿棍和阿刀撅着屁股,卖力地往里吹烟。
这姿势林越舟看了想笑,她轻哼一声,对准他们的屁股,连踹两脚,人直接飞了进去,身后跟着的四个家仆连忙上去捆手脚,堵嘴巴。
底舱内好一阵响动,水手们续续起床,好在迷烟没吸进去多少,门又及时敞开散了些出去,脑子都挺清醒,只见门外微光笼着一个女子身影。
“醒了?”
嗓音清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