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嬷嬷倒吸一口凉气,想想这笔开销她就心疼,“他跟我说先付了半个月,届时姑娘还未来的话,便让老身自己付的。”
林越舟眉毛一挑,看透了时安的小心思,这话不过是为了让嬷嬷放心住着罢了。
早知他是这么说的,她就不提租金的事了。
“嗐!
他愿意付就让他付着,若锦现在既不能进府,又不能回家,总得有个去处不是。”
她眼珠一转,身子前倾握着嬷嬷的手提起鲁聪来,“我想让阿聪到府里做事,嬷嬷你看行不行?”
“一则阿聪现在总在船上跑,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月,母子两总是不能相见;二则嬷嬷既回来了,他进来,大家互相也能有个帮衬。
我看他浑身有的是力气,我再教他两招,让他在府里当个护卫,岂不比跑船轻省些。”
“他是个鲁性子,姑娘不嫌弃他做事就好了,还处处为他考虑,老身是真真不知如何谢姑娘了。”
“嬷嬷何需谢?”
她眨了下眼,推开紧闭的窗扇,露出寥阔的庭院,“接下来我时常不在院中,只需嬷嬷帮我打理好这院子即可。”
“嬷嬷早些歇息,明日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姑娘说得是,明早儿我先去施欸,夫人那拜见一下,再回来听姑娘吩咐。”
林越舟听出嬷嬷话里夹带的犹豫,口气坦然道:“我不认她做母亲是我的事,我爹既娶了她做这一家主母,该怎么叫嬷嬷便怎么叫。
明儿一早,我跟嬷嬷一道去,我还有东西在她那儿没取呢。”
“她真是个疯子!”
施绾柔被林越舟气得直想摔杯砸盏,但拿起一看是上好的钧瓷,又气冲冲地放下了,“你看见了吗?她这是当众威胁我!
还装柔弱,说什么院里的下人不听她的话,哪个下人敢不听她的话?”
“是是是,夫人消消气。”
曾妈妈一边劝慰着她,一边随时准备接住她丢下的瓷器,不然夫人过后又要心疼了。
今天主君难得地喝醉了酒,在外书房就自歇下了,还来不及知道午间女眷席上生的事,夫人肚中的一番苦楚无处诉说,只能拿院里人撒气了。
先是拿着院中的几片落叶做文章,罚了扫地丫头一个月的例银,又嫌茶水太烫,指着丫鬟鼻子骂了半日。
最后犹是不解气,拉着曾妈妈痛骂了那位,直至口干舌燥,才算沉下气来,想起一件不对劲的事。
施绾柔当然知道林越舟在宴上说的话是扯谎,她当年能活下来跟什么嬷嬷有半个子儿的关系吗?
只是
“这位姓鲁的嬷嬷不应该好好呆在庄子里吗?怎么突然现身京里了?”
关于这件事,曾妈妈倒是探得了三分消息。
“这鲁嬷嬷之前是被老爷打到了庄里去,听说连姓都改了。”
曾妈妈踌躇了一下,继续说道,“听说她还捡了个孩子来养,好像就在咱家的商船上做事呢。”
“但她怎么突然来的京,还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