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镶等人在崇祯年间就扎根在北方,所驻守的大同更是九边重镇之,而清廷却是才进入北方,根基不稳,还滥杀汉人,想要反抗其实太容易了,就这样却还是一直在等南边的盟约,既然起事了,蔡川认为就是谈成功了。
但在南边援兵到达之前,总归还是北方的总兵府在引导,所以蔡封在问他时,脸上也是带着骄傲。
与韩文广这般说过后,他又转向前方的祁京,笑着问他南边是不是还有交与他们的差事。
祁京也没隐瞒,直言去是京城接头,蔡封也笑着多问了几句,都得到了回答,他在总兵府这么些年,对人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只要是认为安全的人还是能够说上几句。
之所以这样不刻意的接近祁京,除却敬佩之外,还因为他知道小姐擅自跑出来就是为的找他,他还知道小姐当初是连钦差都没看上的。
于他而言,他与叔父都是总兵府的人,也都是在为北方做事,他们这支队伍虽然是南边的人,韩文广更是锦衣卫的千户,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多说些什么,反而是无官无职的祁京可以劝他去为家主效力。
往远了想,他们举事成功后,肯定是再定天下为的从龙之臣,到时高官厚禄无数,再加上他是姜家的女婿,未必不会弱冠登朝。
因此,从东门的驿站出后,他就策马跟上了祁京身旁,说了几句类似于恭喜的话,惹的姜卿引马走开。
面对蔡川的示好,祁京显得很平静,反而是问了他们去京城的目的。
“为什么要去找姜之升?”
“一则,大郎是家主的嫡长子,此番山西举事后,就已反了清廷,家主定是要将大郎接回来承继家业的。二则,我们举事后,大郎身在京城肯定会遭到清算,清廷嗜杀,我们之所以这么出来,为的就是早日能接到大郎,我随叔父细作这么多年,大同此时离不开叔父,就只能派我来。。。。。。”
祁京又问了一遍京城那边的情况,蔡川也是知无不答。
“福临小皇帝自登上朝堂以来,大局一直是掌握在摄政王多尔衮的手中,去年的蒙古部入侵大同也是他下令让阿济格领兵而来,此番命令几乎都是他一人独断,当然,自入关以来清廷的所有事务也都是他一人独断,这些导致如今清廷的派系分成了两种,支持皇帝的保皇派与支持多尔衮的摄政王派,几年来,清廷吸收前明的官吏夹杂着前明的党争更是让两派针锋相对。
你们如今看到的在为清廷争夺天下的将领,山西的阿济格,尼堪,多铎,湖广的额固山真谭泰,何洛会,在陕西镇压大西军的吴三桂,福建的孔有德,甚至刚刚投靠南边的李成栋,佟养甲等人都是摄政王派,而真正的保皇派,如郑亲王济尔哈朗,大学士范文程,索尼,肃亲王豪格等人,其实一直都被多尔衮勒令留在了京城,没能带兵出去。”
“哦?你的意思是其实皇帝派系的人一直都在被多尔衮打压?”
“对,不久前多尔衮又向前进了一步,从皇叔父摄政王变成了皇父摄政王,连清廷所有要调兵遣将的大印,皇帝玉玺都搬到了自己府中,他的仪仗也变得与皇帝相同,均为二十种,而其麾下派系之人也都站在了清廷各个重要关节上。”
祁京点头,问道:“那也就是说,姜之升也应该是在这些摄政王派人的手中了?”
“不是。”蔡川摇了摇头,道:“大郎在皇城中,那里还是属于福临的势力范围内,但具体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祁京其实也能够理解,他们一直是在山西,应该从未去过京城,要说北方的局势和清廷中的人物派系,蔡川是比他们这些南边之人了解的更全面,但要说京城的某一处,韩文广这些从里面逃出来的锦衣卫肯定知道。
所以,双方的汇合更像是在把信息对等,都各自补上认知的缺陷,或许当时姜之平就是想到了这一点。
既是蔡川不知道的,祁京认为那就该去问问韩文广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毕竟这不是他们主要的事。
而蔡川此时却是又看了祁京一眼,道:“你是否觉得大同举事后,还有我们这支队伍跟着你们过去,会平添麻烦?”
“嗯。”
祁京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并不与他客套,接着道:“我们虽然合作有了助力,但目的也变多了,要统一一下。”
“并非目的变多了。”蔡川道:“而是我们前一月收到了总兵府安插在京城细作的密信,大郎正在与郑氏接触,而且我认为大郎已找到了郑氏的接头人。”
“为什么?”
祁京疑虑一会儿,忽然明白了当时姜之平所跟他说的,会有一些助力是怎么回事了,又问道:“你是说,大同总兵府其实早跟郑氏有接触?”
“很有可能,所以二郎才会派我们来。”蔡川道:“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们找到了大郎,你们也就找到了郑氏的人。。。。。。”
祁京听了,忽然想起了蔡川所说的关联,还会有另一种情况。
姜家举事已起,那么留在京城的姜之升一定会受到清算,到时,清廷如果顺藤找到了他所接触的郑氏接头人,他们将会被连根拔起。。。。。。
他转头看向韩文广,隐约已意识到这顺路到大同的次要任务已牵扯出了太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