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白苏猛的冲了过去,恶狠狠踩了那个侍卫一脚,在那人的痛呼声中拉起自家弟弟往一旁的空地走去。她可不想让弟弟被人围观丢脸,甚至发生踩、踏事件。
“姐——”怯怯地开口,白流景内疚自责地低下了头,心中说不出的懊恼和难受。他真的很没用,不但保护不了姐姐,还处处需要她出头照顾。
“我都告诉过你好好休息了,怎么,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了?既然有人不想让你参加考试,你又怎么可能进得了贡院?阿景,这个世界上,太单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以前你总对姐姐做事的行为不齿,可是你也看到了,哪怕你再有才学,面对别人的阴谋手段,你也一样不值一提!”
白苏冷冷地开口,即使心疼,她也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其实在那个侍卫阻止他进去的时候,白苏就已经赶到了,她没有立刻上前,就是想让白流景知道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挫折。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很多事情,不是你付出了努力,不是你心思单纯,就能够得到回报的。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为了我好吗?你累坏了身子,以后照料你,想法设法赚钱给你补身,这难道不是在加重我的负担吗?阿景,你说,你这是在为我着想吗?”
白流景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白苏叹了口气,唤了一顶轿子,让人把他们送到新宅子那边去。有了这次的教训,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放心把阿景留在刘府了。
重新熬了药让阿景服下,等到白苏忙完,已经是半个下午了,而这次的乡试,也算是彻底的错过了。白流景情绪很低落,躺在床上话也不说,今天的事情,对他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白苏不打算再劝他什么,而是起身,准备回刘府把东西都搬走。
刘府外院,苏云娘一脸焦急地在马房踱着步子,一边不停地问着身边的丫鬟。
“怎么样?回来了吗?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姨娘别急,白姑娘和白少爷他们的东西还在这儿,肯定会回来的。您先坐下,小心肚子里面的小少爷啊!”
丫鬟小声地劝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那位白少爷因为畏惧考试生了大病,连考场都不敢去,现在更是躲在外面不敢回府,事情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估计经过这件事情,那位白少爷的仕途也断掉了,如此心性懦弱之辈,在众多同龄学子中估计也抬不起头来。
听说原本虞夫子还打算收他为徒呢,现在这副样子,多半是不可能了。更别说这姐弟两就要离开刘府了,没了刘府这棵大树,白少爷就算是想进一个好的学堂,人家都不会收吧?看样子,苏姨娘这个儿子,也没什么前途成为她的靠山。
且不说这丫头心里如何看笑话一般思量,白苏才刚刚走到刘府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丫鬟下人们指指点点嘲笑轻视的目光,即使白苏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放在心上。此时此刻,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景景有一手。
“你说什么,这种狗屁流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啪地一声,白苏一拳打在桌子上,气的咬牙切齿。她现在万分庆幸没让阿景回到刘府这破地方否则听到这些流言,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可恶,刘雨柔,你非要如此赶尽杀绝吗?这份“大礼”,我白苏记下了!
“苏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弟弟现在到底在哪儿?他怎么样了?”苏云娘也急了,她怎么说也是白流景的母亲,自然也希望他好。
“娘,你放心吧,阿景现在很好,有我照顾他,你不用担心。这些流言蛮语你用不着管,有些人不想让我们一家人好过,就算是走,也要让我们像只丧家犬。只可惜,我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娘,你自己也小心点,千万别被那个人抓到了把柄。”
白苏压低了声音,苏云娘不是阿景,而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
“你说是她?那个践人,真真是心思恶毒!”苏云娘倒抽了一口凉气,颇有些防备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没有证据,可是我就是笃定了是她。娘,这刘府我和弟弟已经呆不下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不是白苏冷血,而是这一切,都是苏云娘自己的选择。更别说她肚子里面还有刘家的骨肉,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收拾了一下必须带走的东西,白苏提着一个包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刘府。临走之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内院的方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厉。
为今之计,就是要在那些流言完全传播开之前,为阿景正名。而唯一能够在最短时间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在云州学子之中名望很高的虞夫子。若是虞夫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收阿景为徒,只要她再花点钱运作一番,完全便能够扭转局势。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说服虞夫子呢?
白苏秀美紧蹙,不停地想着对策,她猛然起身,朝着阿景的房间里面走去,一把将他从被子里面拽了起来。
少年的眼眶红通通的,显然躲在被窝里面偷偷哭了,一下子被姐姐看到了自己的狼狈,白流景伸出手挡住脸,闷闷的开口道:“姐,你要做什么?”
“哭什么哭,瞧你那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谁知道三年之后,你就不能连中三元,扬眉吐气了?”
取出笔墨纸砚,这还是白苏早早为了今天的乡试准备的,把阿景推到书案前,她沉声开口道:“我说,你来写!”
白流景学习一直十分认真,一手毛笔字也相当有功底,看着纸上的诗句,白流景眼神发亮,嘴里更是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