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人人躲闪,唯有一人气定神闲。
伏青骨对堂倌道:“堂倌,重新拿只盏来。”
堂倌精明,哪敢上前。
“是你?”那人见是一名女子,虽蒙着面,身段气质皆是不凡,顶着一脸血狞笑道:“看来老子今天艳福不浅,一来来俩。”
伏青骨淡淡道:“只怕你无福消受。”
酒客冷笑,“小娘子口气倒不小。”
“死耗子,胆子倒挺大,竟敢招摇过市。”伏青骨目光转向掌柜,“掌柜的,偷天洞的贼人现身,还不赶紧去报官得赏钱?”
“你认得老子?”酒客神色变得阴沉,随即扫了掌柜一眼。
掌柜哪敢报官,只哆哆嗦嗦道:“什、什么偷天洞,小的听都没听说过。”
他没听说过,可台下的宾客却闻之变色,这偷天洞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群盗匪,打家劫舍,穷凶极恶,令人闻风丧胆。
却不想会大摇大摆的来逛酒楼。
有人想偷偷开溜,可大门却忽然被人关上了,堂内其他桌上,也站起来不少带刀人。
伏青骨回头扫了一眼,这人果然有同伙,遂对酒客道:“你究竟是来吃酒的,还是来打劫的?”
酒客见场面被控制住,神情稍松,“老子酒要喝,女人要困,钱也要得。”他本想等夜深人静后再行动,却不想被这女人戳穿了,既然戳穿,那便一不做二不休了。
众人一听说打劫,顿时乱成一团,却被盗匪们的刀给拦了回去。
掌柜和堂倌抱成一团,“打、打劫?”
三郎也拉着池音退后,远离贼。
伏青骨扫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伏青骨微微恍惚,脑海中又响起那道模糊的声音。
“能识破老子身份,看来是个有来头的,小娘子,报上名来,讨得老子高兴,便饶你不死。”
伏青骨回神,沉顿片刻后,盯着三郎报出一个名号:“贫道绿髓,不过是游方野道。”
三郎却别开了目光。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没听说过什么绿髓?”贼将刀扛在肩上,张狂道:“一个游方野道,就敢管我偷天洞的闲事,可是不知‘死’字如何写?”
伏青骨拿起一支筷子,比了比他脸上被瓷片划出来的疤,“这不就是个死字么?”
贼大怒,对堂中手下道:“给我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
几名劫匪向伏青骨扑去,伏青骨周围的宾客立即四处逃窜,以免被波及。
伏青骨揭开酒壶,拿筷子沾了酒,不紧不慢地在桌上划下一道符,待劫匪扑至面前,她抬手往桌上一击,“起。”
那道符顿时飞到她头顶,化作无数水珠,挟着雷电击向劫匪。
堂内顿时炸开了花。
看来虽不能用灵力,可符咒、阵法却仍旧管用。
神墟,在吊桥上四处打转的白虺,忽然听见一阵雷声,立即停下脚步。雷声在大壑中回响,他四处张望,却并未现伏青骨的身影。
妖道,到底在哪儿?
浮梦酒楼中,众人挥开被雷击出的烟雾,齐齐望向伏青骨,却见她完好无损地坐着,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满脸焦黑的劫匪。
高人,高人呐!
“雷法。”贼神色警惕,不由得认真起来,“你倒有几分本事。”
“过奖,不过皮毛而已。”
不过皮毛,便将他的人收拾得七零八落,显然是在羞辱他。贼朝守在门前的同伙喊道:“陶华,还不快将其射杀。”
守在门前的其中一人应道:“是,老大。”
陶华?伏青骨转头望去,还真是那桃花,不过却比在武陵境遇到那桃花年轻不少。再看他手里的弓弩,并非破风驽,伏青骨便松了口气,若真是破风驽,这般情形下,她可没把握应对。
陶华将手中弓弩对准伏青骨,扣动机簧。
伏青骨掷出手中筷子,筷子对上箭矢,被破成两半,却也为伏青骨争取了机会,她咬破手指,迅在手心画出一个阵法,一个掌心雷顿时从她手中弹出,将箭矢轰成了渣滓,然后直冲陶华而去。
陶华躲开,那雷击门板,直接将大门掀翻,也将他和另外几名盗匪震飞。
吊桥上,白虺再次听见雷声,他迅搜寻,终于在脚下的迷雾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电光。
妖道在那儿!
他抓住铁索,毫不犹豫地翻下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