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鸿有意打压,沐开阳刻意针对,二夫人的葬礼办得堪称简陋。
但按照当下丧礼的规格和流程来说,却又挑不出半点错处。
处处都合规。
但处处都从简。
沐清如不是没有闹过,但是无济于事。
一来,沐二老爷被沐开阳以伤心太过卧床不起的由头关在了听雨阁里。又有程素素贴身服侍,沐清如根本近不得前。
二来,在沐清如手握一支金钗,大闹灵堂,口口声声说沐轻鸿害她,逼死二夫人的时候,沐开阳只问了她一句,是不是真的要将和二皇子的婚约折腾没了才能消停。
眼下的沐清如,情知父亲兄长都靠不上,只剩了未来二皇子妃这一个念想了。
扑在二夫人的棺椁上大哭了一场,也就不敢再闹。
二夫人的死在京城里没有掀起半点水花儿。
自始至终,二皇子都没有露过面。
当然,也没人有胆量拿着这个说到皇帝跟前去。
倒是有人说到了郭太后那里。
有几个宗室里的老太太,往寿宁宫里请安的时候,就在郭太后耳朵边儿叨叨着。
左右不离沐轻鸿如何轻狂,如何跋扈,不容一家子长辈之类的话。
话里话外,无外乎就是沐轻鸿不配郡王妃之位。
更有甚者,说沐轻鸿既无父辈可恃,又无靠谱长兄可依,命数极硬不说,本身也孱弱不堪,于翊郡王毫无助力。
“陛下和娘娘怜爱她,做个侧妃金尊玉贵地过一辈子也就罢了。正妃之位,还是该再慎重一些。”
郭太后看了一遍说这样话的人,笑了。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些人,都是和荣王妃交好的。
荣王妃自己不好出面说继子媳妇的坏话,便指使旁人来说。
她自己躲在后面做一朵雪白的莲花儿。
郭太后的手抬了抬,寿宁宫里安静了下来。
甩出一本册子,郭太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坐在下的宗室女眷。
“都看看吧。”
女官将册子放在托盘里,将册子交给女眷中为的一位老太妃。
老太妃看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郭太后满意地看着女眷们神色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你们哪。”
郭太后似是痛心疾地清叱那几位说道沐轻鸿的女眷。
“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了,还是这般的见识浅薄。”
“你们说沐家那丫头家世渐微,无父可依。可她为何会无父可依你们还记得吗?”
“她的父亲,是为我朝社稷百姓战死在沙场的!是国之功臣!”
“哀家从未听说过哪朝哪代,苛责功臣之后能够长久的!”
这话一出,方才指责过沐轻鸿的几位女眷立刻坐不住了,慌忙起身跪倒,“臣妇绝无此意!”
“你们的为人,哀家自是也知道。”郭太后冷笑,“都是蠢货!”
冷不丁的,几位在外面向来趾高气扬的宗室女眷,就被郭太后骂了个狗血淋头。
几人不敢抬头,忍着羞耻五体投地拜服,“臣妇知错。”
“沐家那小丫头,瞧着是有些个离经叛道。可仔细瞧瞧她办的事,你们可还能说出她半分不好?”
那本小册子上,是沐轻鸿为疏浚江南水路捐出的大笔银子。
上百万两。
这样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