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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知道萧凛再次来京后,金梧秋就开始坐立不安。
萧凛为谁而来,她用膝盖想也知道,而且她预想这回情况只会更糟。
毕竟上回他只是以使团书史的身份混进大祁的,这回却敢堂而皇之的以北辽太子之尊出现,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金梧秋丝毫不怀疑他会做出更绝的事。
“东家!”
珍珠姑娘的喊声在金梧秋耳旁出现,金梧秋猛地回神往珍珠姑娘看了一眼,才惊觉自己在倒水,此刻水已经漫出杯子,水流到地上。
“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珍珠姑娘取来干布擦拭,让金梧秋起身坐到别处,省得桌上的水流到她身上。
擦完水渍,珍珠姑娘重新倒了杯茶递到金梧秋手上:
“老刘说您看到北辽使团后就不太对劲,是在想慕容弦吗?”
珍珠姑娘知道慕容弦是上回来的那个北辽使团中的书史,所以才会这么问金梧秋。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金梧秋连水都喝不下了,放下茶杯对珍珠姑娘说:
“珍珠,去收拾东西。”
珍珠姑娘不解:“收拾东西去哪儿?”
“回江南。”
“啊?”珍珠姑娘惊诧不已:“这么突然吗?那京城的生意怎么办?还有谢公子……他知道吗?”
金梧秋心烦意乱:
“别管这些了,赶紧去收拾!”
再晚怕是就来不及了。金梧秋心想。
珍珠姑娘见东家不像开玩笑,稍加迟疑后便领命告退,经过回廊时,差点跟跑过来的翡翠姑娘撞个满怀:
“哎呀!翡翠你怎么也冒冒失失的?”
翡翠姑娘满头汗珠,难得气喘吁吁,对珍珠姑娘问:“东家呢?”
“在房里呢。让我去收拾东西,说是要回……江南。”
翡翠姑娘没等珍珠姑娘说完话就撇下她走了,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珍珠姑娘觉得十分奇怪,便折返回去,正好听到翡翠姑娘对东家说的话:
“东家,北辽太子萧凛,说是要在今日朝上求娶你,四夷馆那些北辽使臣都这么说呢!”
珍珠姑娘吓得捂嘴震惊:
“北辽太子怎么会求娶东家?”
金梧秋扶着额头,只觉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见珍珠姑娘折返回来,斥道:
“不是让你去收拾东西,你怎么又回来了?赶紧去啊!”
珍珠姑娘看着焦躁不已的东家冷静道:
“您若是因为这件事要收拾东西回江南,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根本没用嘛。”
一个太子当朝求娶,东家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更何况只是回个江南。
这道理金梧秋懂,就是不愿坐以待毙:
“有没有用,你都赶紧去收拾!”
金梧秋难得发火,珍珠姑娘不敢再耽搁,麻溜退下。
翡翠姑娘也懵了,若是寻常人看上东家,便是十个、一百个,她也能保证那些人近不了东家的身,可对方是北辽太子,若是他出动强兵的话……不知她豁出性命,能为东家争取多少逃跑的时间。
金梧秋仓皇回房收拾包袱,然后就去院中盯着珍珠姑娘将必须带走的东西装车,正忙得热火朝天时,一辆挂着北辽使团旗帜的马车停靠在涌金园门前,从马车上走下一位穿着异国华服的翩翩公子。
正在指挥下人把刚收拾出来的箱笼搬上马车的珍珠姑娘,只觉那翩翩公子有些眼熟,定睛看了一会儿后,才猛然惊觉:
“慕容弦,你怎么又来了?”
萧凛瞧见向他走来的人,笑着打招呼道:“珍珠,又见面了。我来找梧秋,她在吗?”
珍珠姑娘没好气道:
“不在。赶紧走,东家不想见你。”
话音刚落,就被萧凛身后的护卫大声呵斥:“大胆,竟敢对我国太子殿下无礼!”
珍珠姑娘耳朵嗡嗡作响,她惊诧万分的看向萧凛,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通体华贵的异国服饰,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太子……殿下。”珍珠姑娘震惊到难以复加,又想起刚才翡翠说的话:北辽太子求娶东家。
原来竟是这货!
此时,金梧秋背着包袱从门内走出,刚想吩咐珍珠姑娘能带多少带多少,反正东西可以慢慢拿,人先走了再说。
谁知一出门就看到萧凛那不值钱的笑:
“梧秋,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金梧秋肩上的包袱直接滑落,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个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