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让罗海龙去请林老头来案牍库,同时也派了两个捕快押着赵三回到住所,取回当初凶手给他的那锭银子。
银子拿回来之后,罗腾又把赵三押回典史衙门关着,接下来询问林老头的事,不宜让他知晓。
等林老头到了案牍库的时候,他态度很恭敬的向罗腾行了一礼。
“草民见过大人。”
罗腾知晓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在罗腾面前再也傲不起来了。
罗腾笑道:“林老头,本县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四十年前的事。”
“四十年前?”
林老头急忙道:“四十年前是大至年间,当时草民有十五岁,已经记事了,大人请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
罗腾点了点头,道:“本县问你,大至十二年三月至七月,这期间永宁县境内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大至十二年……当年风调雨顺,没啥大事发生。”
“一点事也没有?”
“这个……夏天的时候,永清河淹死几个小孩算吗?”
罗腾摆了摆手,道:“哪条河夏天不淹死几个小孩儿?再想想。”
“水月楼起大火算吗?”
“可有人员伤亡?”
“没有,就烧了几间房。”
“再想想。”
“大人,真没有了,永宁县只是个偏远山区小县,每年哪有什么大事发生啊,每年考上几个秀才都算得上是大喜事了。”
罗腾叹了口气,道:“那秦升泰你还记得吗?”
“秦升泰?秦县令?记得,他就是四十年前永宁县的县令,他好像就是那一年调任过来的。”
罗腾眉头一挑,道:“大至十二年?”
“对。”
“那么,当年三月至七月,秦升泰可有什么动作?”
“这个……草民当年年纪不大,对于政务不是太关注。”
“那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
“一件出格的事也没有?如比农忙时大肆征发民夫修桥修路?又或者大肆征收苛捐杂税?”
“没有,真没印象了,如果有,草民肯定有印象。”
罗腾笃定道:“你再想想,三月至七月,这期间肯定有事。”
林老头见罗腾态度如此郑重,他也不敢怠慢。
他抠着脑袋想了很久,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
“大人,当年三月至七月,确实一件大事也没有,不过当年秋天,秦县令娶妻了,这算是大事吗?”
“娶妻?”
罗腾眉头一挑,追问道:“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本县水云乡蔡家村吕员外的独女,好像叫……吕橙。”
“哦?四十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她的名字?”
“记得,当然记得,吕家姑娘长得像仙女一样,当年吕家姑娘嫁给秦县令的时候,她还给我发过喜糖呢,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喜糖。”
回忆起吕橙,林老头脸上不自觉浮现了一丝陶醉的神色。
罗腾笑道:“长得像仙女一样,可恨未曾亲眼得见,那秦县令长相如何?”
“年轻帅气,和大人您一样,也是当年的新科进士,前途无量。”
“这么说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了。”
“郎才女貌确实如此,但门当户对却算不上,那吕员外只是一个拥有上百亩土地的小地主,在蔡家村都是受欺负的货色,他女儿要是嫁个秀才,或许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她嫁的是新科进士,绝对算得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也许是吕姑娘长得太漂亮,把秦县令的魂给勾走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