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我们听听殷公子的说法。殷公子是我朝知名的大才子,他的话一定有道理。”一名大汉大声喊道。他的嗓音像铜锣一般响,一下就震住了在场众人。
大汉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文质彬彬、面如冠玉的读书人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才子殷封。他出身穷苦人家,又经常写一些有关民生的诗作,在百姓中很有声望。
“在下殷封,见过诸位父老乡亲!”殷封举止得体地向在场众人施了一个书生礼。
“殷公子客气了。”大汉哈哈大笑,指着耿标道,“殷公子,您读的书多,知道的道理也多,您说说,他刚才说的话可有道理?”
殷封看向耿标,笑道:“这位大哥,在下刚到此处,不知你刚才说了什么,可否方便将你刚才的话复述一遍?也好让小弟有个判断。”
耿标红着脸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礼貌地称呼他呢。
殷封听完,皱了眉头思考了一阵,然后道:“在下以为,这位大哥的话颇有道理,若是你不嫌弃,在下愿意替你写这封请愿书,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耿标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却见先前那大汉突然摸了摸下巴,他立即点头道:“那就麻烦殷公子费心了,说不定朝廷还能把收回的这些地分给我等呢。”
这后半句话虽然像是无心之言,却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他们纷纷对着殷封道:“殷公子,我等也愿意联名,请你帮忙写这请愿书吧!”
“也好,耿大哥,麻烦你去那边的书肆借份纸笔过来,在下当场就写这请愿书,待会儿与诸位父老乡亲一同前往京都府,向朝廷请愿。”殷封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对耿标道。
“好,我这就去。”耿标“憨厚”地一笑,一路小跑过去。
京都府后堂内,娄节闷闷不乐地坐在书房,一句话都不想说,这会儿的他心情郁闷极了。由于昨晚生了刺客的事,今日早朝时,赵真的脾气很不顺,训斥完禁卫府之后,顺带着连他一起责备了一番。娄节觉得很委屈,京都的治安向来都是由禁卫府负责的,这关他什么事。明明早晨还开开心心地去上朝呢,谁能想到竟会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大人,外面有百姓要向您呈万民书。”陈师爷知道娄节心情不好,只得隔着门道。
“知道了,知道了。”娄节没好气地道。郁闷归郁闷,可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他也无法拒绝百姓的请求,只得丧着脸朝着府衙大堂走去。
当看到殷封、耿飚等人联名的请愿书之后,娄节顿时脸色铁青。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拒绝时,却见耿标不经意地拿出了一件东西。娄节扫了一眼,立马换了脸色。
“两位放心,为民请命是本官的职责,本官一定将此万民书上呈中书省。”娄节保证道。
“那就劳烦娄大人了,我等告退!”殷封和耿飚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京都府。
一处偏僻的角落里,耿飚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殷封道:“殷公子,今日多谢你了,在下回去一定向统领如实禀报你的功劳!这是你应得的报酬,给你老娘买些好点的药吧!”
殷封知道耿标身份不凡,自然不敢拒绝,更何况他确实很需要这笔钱,于是躬身施礼道:“多谢大人,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等他抬起头,耿标已经没了身影。殷封看了看手里的银票,一脸欣慰地朝着最近的医馆济世堂走去。济世堂的药又好又便宜,省下一点钱来给老娘买只老母鸡补补身体也好。
“殷公子,这是您的药,您拿好!”负责抓药的阿大熟练地抓好药材,然后递给殷封道。
殷封经常在济世堂买药,阿大都已经记住他的名字了。他本就是个穷苦人,虽然书读得不错,可屡试不第。父亲早亡,母亲又患上了极难根治的喘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买一次药。
“多谢,这是药钱。”殷封破天荒地拿出了二两银子,这对他而言可是一笔巨款。
“殷公子,这太多了。”阿大知道殷封处境艰难,他自然不能收这么多钱,急忙拒绝道。
“不多!在下这两年一直在贵店抓药,要真论起来,这些怕是远远不够。”殷封微笑道。
阿大还想再劝,殷封却已挥挥手走了。一转身,只见慕容平满眼血丝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下吗?”阿大有些担忧地问道。慕容平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既要看着潘云,又要看着姜姝,差点都顶不住了。幸好其他的医者天亮后都6续过来了,他这才得以眯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不休息了,一会儿可能还有其他的事要办。”慕容平很是疲惫地道,“刚才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收了很多钱,那位公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大便将刚才的事和殷封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慕容平听完,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难怪祖父生前一直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这世上的事,果真是荒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