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荒唐的夜晚。
程澈刚醒的脑子甚至来不及做多少思考,嘴先一步说出了那个“好”字。”
南春希说,喜不喜欢不重要,但嫁给你,我的日子能好过很多,所以,你有愧于我的话,就娶我吧。
程澈说好。
仿佛心上豁开了一个口子,他不受控制地说了声好。
南春希又一次露出短暂的笑。
她不模仿于音时的时候性子总是很沉闷,连开心都是一瞬即逝的。
她想,她和程澈的婚后生活应该会闷到霉,毕竟两个人都不像是会玩笑的人。
南春希脱了鞋子,笔挺地躺在陪护的床上,拉上被子,“我先睡一会儿,你有需要就喊我。”
她关上灯,呼吸逐渐平缓。
程澈还在风中凌乱,眼前忽然从乍亮到漆黑,很不习惯,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强适应黑夜的情况。
心跳扑通扑通,在混合着呼吸的夜里格外清晰。
是南春希的心跳声?
程澈有些小小的疑惑,他闭上眼睛,没几秒钟后,又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在黑夜里喘气。
不是。
这不是南春希的心跳声。
是他的。
这振聋聩的心跳声是他的!
“程澈。”
黑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一般。
程澈本想装睡不应,却被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搞得浑身都不自在,一通挣扎后还是低低地应了声,“嗯,你说。”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领证,可以吗?”
南春希在征求他的意见。
事实上,这会儿程澈大脑宕机,什么都无法思考。
唯一还昭示着他鲜活的证明是狂跳不止的心脏,是三番五次试图冲破胸腔束缚的心脏。
“嗯,好。”他再次应道。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值得回答的。
南春希:“谢谢。”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夜深,连月亮都躲藏到云后休憩,唯独程澈,迟迟未眠,听了一整夜荒诞如此的心跳声。
几缕晨曦的光透过窗帘缝隙中洒进来,程澈这才稍微有些倦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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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起了个大早。
今天天气好,朝阳的光金灿灿的,毫不吝啬地洒在整片大地。
他换上昨晚精挑细选出来的绀色西装,越看越觉得和许榕今天要穿的高领针织裙很配,是一出门就会让别人觉得这俩人是一对的配。
他把头梳得一丝不苟,神采奕奕地出现在许榕跟前。
推开门时,还特幼稚地摆了个出场的帅动作,转身,大衣的衣摆跟着晃,他朝身后的许榕看。
“宝宝,你走快点,要来不及了。”
许榕拢了拢围巾,踩着小碎步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她偏身,看向唇角压都压不住的岑寂,忍不住笑,“哥哥,你今天特别帅。”
那种要溢出来的喜悦感,几乎能感染周围所有的事物。
岑寂听到这夸奖,反而傲娇起来,大掌在她后颈捏了捏,没敢碰坏老婆精心梳的型,口吻嘚瑟,“哥哥哪天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