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减轻她的负担,他特别强调很多人都去,p≈t成立到现在都还没一个像样的大团建,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大家互相交流一下感情,方便以后在工作上更好的展开合作。
温白然听他说了一大堆,重点在最后一句。
“宋总今晚也要来,你一定要来哦。”
宋叙回来了?
温白然不确定向隼是怎么定义她和宋叙之间的关系,但想来一定不会只是以为她是他的旧部。
谭征的事她知道得太晚,没机会、也不用再去解释什么。
事实已成。
就连向隼也对谭征说过,他这个老友平时是刻薄些,但通常不会这么残忍,只能说那个秘书地位比你重要,所以抱歉了。
这些话是三天前她和谭征见面时他亲口说的,当年他考去上海后一直不顺,毕业之后的几番工作都草草收尾,好不容易碰到向隼肯赏识他,他自然是要狠狠卖力的。
那天他们初来深江,向隼邀宋叙作陪,言辞间谈起在项目资料里看见了经手人的名字是温白然,谭征为显亲近主动说起他们是高中同学。
向隼听说她现在是宋叙的秘书,好奇问她漂不漂亮,是个什么样的人?
谭征笑说她当时在学校就是校花,多年不见,应该风采依旧,不过长得太漂亮的女孩子都有点小骄傲,温白然已经是这些人里最谦虚的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一样。
宋叙听着这些没什么反应,白酒杯在拇指与中指间转着圈,没有要喝的意思,但也没松开,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是想继续听下去。
于是谭征接着说:“我也是听共友说起,她毕业后工作一直不错,只是不知道后来出了什么问题,她在圈里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她和她那个富二代男友结婚出国定居了,没想到她现在在您手下工作。真是有缘。”
彼时的谭征跟温白然之间大概有十年没有联系,怪只怪她上学时太出众,又太孤傲。高中有个校友群,她不在里面,但现在都还有人不时在群里提起她的名字。
谭征犹记得她上学时就不怎么爱社交,男生通常只是偷偷喜欢她,但不敢靠近;女生大多因嫉妒而故意疏远。温白然的孤僻或许不是本性,但久而久之就深入人心了。
他再三保证他在桌上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贬低她的意思,只是不知道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宋叙又正在追求她,这才多话,结果没过两天向隼就以他在上项目私受回扣的理由将他开除。
回扣这种事情,他确实收了,而且收了不少。
不止这个一个项目,更不止他一个人。
这怎么能成为他被开除的借口?
向隼没有明说谁的名字,只是隐晦地提到宋叙是他很好的朋友,接下来还会成为他的合伙人。他没办法,但念在他这几年勤勤恳恳,会给他一笔安慰金。
谭征是个聪明人,向隼一提到宋叙,他立刻想到是那天在桌上得罪他了。可他思来想去,那天氛围明明很好,自己唯一有可能多说了地方只是提到了温白然而已。
难道他们?
向隼也不清楚,即便他清楚也不会告诉他。他说谭征还年轻,以后大有可为,但下次要记住,在外面时嘴要把牢。
这件事温白然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即使她知情,但她现在傍上了宋叙就等于站在食物链上端,有他在背后撑腰,谭征除了咽下这份不甘没有第二条路。
他将这份对弱肉强食的屈服美化成对事不对人,没有迁怒,只是叹息说:“职场太残酷。”
温白然听完这些,表面上风平浪静。
结束后两人一同走出咖啡厅。
谭征感慨说:“咱们这地方哪儿都好,就是不如上海大。”
温白然淡声,“上海只有一个,没几个地方比得了它。就像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城市都能替代。”
她话说的漂亮又轻巧,谭征不由看她,想起她上学时就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不食人间烟火,挫折和磨难在她这都如轻风细雨,甚至不用打伞就能轻易穿过。
学生时代无忧无虑很好理解,可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样,难免让人有些心理失衡。
谭征苦笑:“是啊,不过我今后也不打算再出去了,老实在家做点生意,勉强糊口就行。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女人,不用娶妻养家,没有房贷压力,生活的成本仅仅是个人情调。等什么时候这种情调也成了负担就找个男人结婚,继续像仙女一样过只喝露水的生活,运气不好沾染了柴米油盐,也可以说是这个男人不行,轻松啊。”
他说到后面苦涩已经没有了,只有浓浓的酸和鄙夷。
说完发现温白然脸色不对,他又改口:“哦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你当然不是这种女人,你有宋总这样的追求者,以后肯定衣食无忧的。”
他补救得很烂,甚至不如不加上这句。
但这番话很好地体现了谭征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打拼和失败后,心态已经和当初上学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当时绝不止说了那么两句话而已。
以宋叙的为人,谭征如果真像自己说的没有恶意,他绝不会同他计较至此。
瞧,这不就露馅了。
温白然冷了眼色,同学一场,刚才她给他留了面子,现在倒是不必。
“我不是这种女人,但你还真
是那种男人。”她说。
谭征一怔,“哪种?”
“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喜欢将自己的无能和卑劣归咎于社会和女人,以此来掩盖自己妄图坐享其成的贪婪心理。以你的谄媚和奴性,其实更适合成为你口中的‘这种’女人。或者我也可以理解为,你本身就是有这种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