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灰站在莲座上,从当空里往山门前斩了一剑。
而待这一剑斩落之后,杀伤如何,偷生几许,他则一点都不在意了。
少年尚处上清境界,区区元士修为,没练出来精神念识,也就算想知道山下的情况,可这会儿金龙剑刚出了一剑,正敛了威势,若无神剑相助,他却像个“聋哑”的,探查不得旁处情况。
“嘶,又肿了……”七少爷看着右袖口露出一截的手腕处,不由悄悄吸了口气。
道他借着煌煌金龙剑之威势,强逞了一时的少年威风,而这般“用强”之下,到底是有些不自然的地方的,现时便体现在他的右手腕那里有些发肿了。
“荒王说的没错,我真的是有点虚啊……”
他嘴角无奈的撇了撇,复看了看自己身后,自扶着他升空后,那写着“九州躍龍門”和“荒州少年王”十个大字的两面旗子,它们就像和处他脚下的荒州少年王座长在一起了似的。
可蹊跷的是,将才他出那一剑时,恍然若从两杆旗帜中传来一阵隐晦的悸动,将一丝古怪力量导入到他腹内丹田之中。
他现在贴面盯着那两杆金色旌旗,直觉有丝丝缕缕亲切之意。
“莫不成是那一剑不知怎地竟引起了这传闻中的‘人中龙凤旗’的共鸣?”
“是金龙剑之故?还是……在我?”
“人中龙凤……人中龙凤?啧~难道是老子的王霸之气让它认可了么?”
“呵”,叶七轻轻摇头,将心里杂乱念头抹去。
一位修士,难免在修行一途上,会遇到那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或明或晦的机缘造化,若件件留意、桩桩关心,非要去占全咯,反会给己身披上道道枷锁、层层束缚,真是个人命中注定的修行福缘,那也不必操心,别人争不去,自己不争亦在囊中。
今日种种,权且——留观后效罢。
时机若到,自会浮现。
“行啦,今天闹得也够了,可不能当着那些人的面儿太狂,恐日后我要没好果子吃,省得等会儿择了师门,因今日里放浪形骸、得意猖狂的高调行迹,往后要被些老一辈的修行者唤去闭关苦修、沉潜心性,再过上那苦逼的吃斋念经的日子来!”
想到这里,蓝衣身上打了阵儿恶寒。
到底,七少爷还是怕了,仍旧心有余悸的戚戚然。
可不能怪他……
真的,在那半个师父的要求之下,他叶七搁这座山上已经吃了整整一年素斋。
早些时候尚且还能忍着,可此番二跃龙门夺冠称王,下山之后去了高等仙府修行的日子,要是还得再这样过,他确实就要遭不住了……
“先下去吧!”
叶子灰纵身飞跃,落到地上。
空中王座和两面金旗徐徐消散,化为清风几缕。
荒州少年王者碑前方,少年郎恭敬拱手肃立于三人当面。
那柄未有剑鞘藏锋的金龙剑被其双手持握,剑尖向下指着地。
黄灵运微微点头,吐声说:“性本骄,而心不躁”。
马公公亦轻轻赞道:“无愧北叶之名!好少年,能抑能扬!”
唯独陈先缄默。
道盟使者目光复杂的看着收剑施礼的叶家儿郎,心里则还是有股子惋惜之念。
事已至此,北州跃龙门各项事宜基本了结,只差个收场仪式了。
();() 一袭红衣裙的女子山主挪动身子,站到百丈玉碑底部正中靠前方位。
艳丽晚霞映衬中,她面向问道广场上今日参加跃龙门仪式的数十万少年修士,嗓音清脆而庄重的高呼道:“少年诸君!本山主首先要恭贺你们!”
“贺尔等有机会在本届荒州跃龙门仪式里检验之前的修行成果!”
“成也好,败也好!不过是一时输赢!”
“我有八字良言,说与诸君听!”
便见连带叶子灰在内,不管当下脸色好看还是难看的,场上的少年人们个个竖起耳朵,显出努力倾听之貌。
“成者继之,败者勉之!”
“因为——人生的路很长,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