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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遇听他说话的同时把另外一份给小冬的买的鸡架挂在摩托车把手上。
认识一个多月,知道对方的性格,既然是纪星泽先聊起的话题,覃遇也开始没正形,“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会照顾人。”
“嗯。”周围人经过时说话的声音嘈杂,纪星泽心里也很乱,突然抱有期待的为以前的自己做出假设,“我在想,我小时候要是能有一个哥哥就好了。”
这样是不是就会有人在自己需要被保护的时候站出来呢?但是哪有那么多完美的假设,都只是自欺欺人。
这句话听起来很平淡,但是就是让人难受,反正覃遇是这样,语气尽量放轻松,“非要小时候嘛,要不现在叫我一声哥哥也不晚。”
纪星泽说:“差不多得了啊,还顺杆爬呢。”
覃遇不知道又想到什么高兴事,笑起来,“就算你不叫,我也愿意照顾你。”
“歇歇吧,你累不累啊。”
覃遇一直以来都很积极,“不累,照顾想照顾的人不会觉得累。”
“真的不会累吗?”纪星泽又确认一次。
“不会。”
骗人。
纪星泽不信,没再继续回话。
夜晚的风带着些凉意,还没好好看过夜晚的风景,纪星泽临时起意,想去附近逛逛,也能散散心。
有时候无缘无故就会心情烦躁,今天就是,就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胸口,压得人透不过气,很烦躁。
没去人多的夜市,而是去相反方向,一个人少的公园附近,走在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灯光也比较昏暗,前面有几盏故障灯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
不过没人在意,覃遇只对纪星泽的事情很敏感,很轻易能发现他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太好。
找了一个时机开口,“你心情不好吗?”
有时候纪星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很难隐藏情绪,但依旧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没有。”
覃遇看着他站在灯光下,背影都显得有些落寞,但是他又没办法强迫一个不想倾诉的人开口,“有些事藏得太久就会在心里变成一个死结,会很难解开。”
有些事情说出口会更难,就好比自揭伤疤,“说出来也不会解开呢?”
“至少会有人和你一起分担。”覃遇说话很小心,“心里也能轻松一点。”
“别说得好像很了解一样。”
纪星泽回应一句,鹅卵石小路走到头前面是公园的广场,覃遇没在自找没趣继续说,心想就是没机会了解到,所以才试图用这种办法猜啊。
纪星泽完全把自己圈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他躲在里面透不过气,别人也无法从外面进去,是种两难境地。
刚拐出去,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咒骂声也打断覃遇的想法。
纪星泽看过去,瞬间皱起眉头。
只见男人用力抓着男孩的胳膊,一脸的凶相,抬手就打了小男孩的脑袋,骂道:“以后少给老子惹麻烦,要不是你今天肯定就能赢了,别跟你死了的妈一样,给我找晦气,你们都克我是不是?”
小男孩盯着他没说话,任由他拽着踉跄几步,最终跌倒在地。
就算是这样,男人也没留情,为了方便开始用脚踹,“你还敢瞪老子?没良心的狗崽子,供你吃供你穿,有什么用,废物一个!”
纪星泽看着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就因为小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才最看不得这种行为,谁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太了解男孩的心理。
表面看上去很坚强,实际上内心不堪一击,完全就是在强撑,他害怕,很害怕。
孤立无援,没有人会来救他。
就算是这样,纪星泽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覃遇倒是先忍不住,先跑过去制止他,“喂,殴打未成年人犯法不知道吗?”
纪星泽也慢慢抬脚跟过去。
男人的一巴掌没能落下来,小男孩就被覃遇一把拽了过来,也正因为如此更激怒了男人,嘴上骂骂咧咧,嫌他多管闲事,“我自己的儿子,他不听话我想打就打,你管得着吗,一边呆着去。”
刚刚离得远,现在凑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一个酒鬼,覃遇懒得理他。
只是专注的看着男孩,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能感觉到他在轻微发抖,试图让人放松一点,然后像是怕吓到他似的柔声问:“他是不是总打你啊,你跟哥哥说,咱们报警好不好?”
男人哼笑一声,就算是这样也没半分收敛,“行了,别在这多管闲事了。”
懒得再继续纠缠,男人向前两步就要拉小男孩的胳膊,“走,回家。”
小男孩几乎本能反应双手抱住头。
“你别碰他。”覃遇抬手把男人的手甩开,视线根本就没从小男孩身上移开。
不管覃遇怎么问,小男孩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男人骂了一句,“你走不走,要不就跟他去报警!”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小男孩说的,男人才走出几步,小男孩突然挣脱覃遇的手跑过去跟上那个男人,这让覃遇一头雾水。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的身后,覃遇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他们,在即将要拐过胡同的时候,小男孩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眼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只有纪星泽看懂了,那就是在求救,但是自己不反抗又有什么用。
纪星泽走过去,对他伸出手,“别看了,起来吧,人都走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跟上去了,刚刚明明那么害怕。”覃遇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上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