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余家的汽配厂面临着破产,因为顾今宁扶持了余家的竞争对手,当时那位竞争对手已经被余善德打压的抬不起头,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可以找到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好巧不巧,就求到了顾今宁面前。
在顾今宁的帮助下,原本被打压的一方很快崛起,而余家却逐渐被合作伙伴抛弃,订单大大减少,工人不断出走,眼看着大厦将倾。
余善德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求到顾今宁面前。
“我求他了……但是没有用。”余奇妙哭着说:“爸爸让我给他跪下,也没有用。”
何止没有用,当她忐忑地红着眼眶,将双膝落地的时候,顾今宁原本还算温和的神色变得十分冰冷。
“我说过,余家倒台之后,我会负责你和妈妈,你们的生活质量不会有任何改变。”
“余奇妙,你口口声声喊我哥哥,口口声声说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这些年对我的好,就是为了今天么?”
……
余奇妙一直在哭。
许曜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顾今宁心中始终扎着一根刺,但在这根刺即将拔出来之前,余奇妙的行为却相当于又拿锤子狠狠楔了进去。
如果一个人真心对他好,那么就会理解他的怨恨,理解他难以排解的愤怒。当一个人拿着昔日的情感逼着你去做违背本心、甚至会给你带来痛苦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请相信,那就是背刺。
顾今宁并非是会轻易被感情蒙蔽双眼的人。
更不是谁能随意拿情感左右的人。
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永远都清楚自己要在哪一方取舍。
就
像他那么努力得到的第一套房子,那么用心的装修了一年多,承载了他从幼年到成年的所有美好期待。
当这份美好遭到玷污,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放弃。
他从不介意从头再来,也不介意将自己第二次沉入深渊,他可以挣扎,可以煎熬,可以永坠黑暗,可以任由自己经历无数次的得而复失,却绝不妥协。
“我不想去的,我知道自己在哥哥和爸爸之间选择中立才是正确的,可那是我爸爸啊……”
许曜静静地听着,缓缓说:“那也是你的哥哥。”
从余奇妙选择为了余善德求他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顾今宁认识的那个妹妹了。
就算余奇妙说一万遍:如果今天破产的是哥哥,我也会去求爸爸……都没有用。
顾今宁就是这样冷血无情。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晚了?”
调解室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长袄,微卷的头发在脑后虚挽着,看上去柔弱而温柔,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与顾今宁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划过了一抹担忧。
“这个女人怎么来了……”余正奇嘀咕,又被余奇妙拧了一下:“不许这样跟妈妈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你哥我还受着伤呢!”
顾今宁继续刷着手机。
外面杨丽芳转脸,道:“你是……”
“你好,我是余正奇的妈妈。”
杨丽芳:“……哦你好,我是许曜的妈妈,就是今天跟你儿子打架的那小子,不好意思啊。”
“没事,小孩子之间有冲突是很正常的。”
杨丽芳笑了笑,偏头朝调解是看过来,顾今宁依旧安静地垂着头,许曜坐在他身边,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哎,李老师。”杨丽芳开口,道:“不然你带宁宁先回去吧,我刚才看了记录,好像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李敬仁也反应过来,道:“好。”
“顾今宁。”他推开了调解室的门,道:“你先跟我走吧。”
“怎么他就要先走了……”余正奇还没站起来,就又被余奇妙狠狠戳了戳脸,疼的吱哇乱叫:“你疯了吧余奇妙!”
“疼死你疼死你疼死你!”
顾今宁放下手机,起身离开调解室,跟着李敬仁离开。
余奇妙丢下余正奇,快步跑了出去,伸手拉正在跟警员交谈的孙艾秀:“妈妈。”
孙艾秀看了一眼走出去的顾今宁,有些犹豫地摸了摸自己的包。
“妈妈!”余奇妙拉住她,硬是往外拽。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孙艾秀被女儿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