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将左手从周望舒的腰下抽出来,起身淡淡道:“没事。”
他是没事,但周望舒有事,她脚腕疼,刚刚被陈迟俞压着的时候她还没感觉,这会儿可?疼可?疼了。
她坐起来捂住自己脚腕,抬头望向陈迟俞,“陈迟俞,我脚好?像扭到了。”
“周望舒你少装了,你又想打我哥主意是吧?”
“我拿全家誓。”她举起三只手。
她没说什么誓,陈迟俞却也没问,蹲下来替她解开板子?上?的固定器,然后二话不说将她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周望舒神情?讶然。
旁边的陈澈也吃了一惊,忙问:“哥,你干嘛?”
“带她去医院。”
滑雪场附近必定有骨科医院,这里也不例外,这儿的医院还就在?滑雪场内。
陈迟俞就这样抱着她走过去。
“陈迟俞,”周望舒抬手搂住他脖子?,“你刚怎么不问我什么誓?”
“没必要。”他说。
“怎么没必要?你不怕我又骗你?”
“你是不是骗我,去了医院不就知道了。”
周望舒也不知道这脚腕是怎么扭到的,不动弹都疼,明明疼得要死,她脸上?却还笑开了花,“让我个誓不是更快?”
陈迟俞没有作声。
周望舒看着他,眼底笑意流转。
“陈迟俞,”她凑近他,伸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也看向自己,“才不是没必要,明明是你紧张我。”
陈迟俞停下,深邃的双眼如这满山的雪一般清冷,目光没有一点?温度。
“手放下去,”他声音也如冷溪般寒凉,“你要还想我相信你说的话,今天就不该这么胡闹。”
周望舒不自觉咬了下唇,像有些心虚。
答应他的事没做到,她是挺心虚,连忙收回了手。
也是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陈迟俞动了怒,目光沉得吓人。
意识到自己这回玩大了,她立刻低声认错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也别不相信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此时压低了,那嗓音更是直往人心窝里戳,像一只把人挠生气后又撒起娇来的猫,小猫收起了爪子?,只剩下温热的肉垫,很软。
陈迟俞喉头微滚,却没有开口回应。
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后,他抬步抱着她继续往医院走,周望舒没像之前那样非要他回答,玩脱了可?就不妙了,刚刚他俩栽倒那一瞬间,他肯定是下意识的地反应,那就证明他并?不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哪怕是在?这种意外之下。
想明白这些,周望舒有些小小的沮丧,她还以为,他已经有些喜欢她了。
陈迟俞的确并?没有要与她进一步接触的打算,至少是现?在?,也的确生她的气,她不知道的是,他不是生气她说到不做到,是气她胡闹,气她因为他而伤了脚。
从这里到医院有十来分钟的距离,陈迟俞抱着周望舒走在?前面,另外四个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本来不用跟来,但陈澈不想周望舒跟陈迟俞独处,尤其?还是这种时候,顾徽明自然是本着革命友谊的精神不能放着伤员不管,纪骞是顺便也想看看自己的膝盖,剩下一个谭学攸当然只能一起跟过来。
看着前面两个人交叠的身影,顾徽明碰了碰陈澈的胳膊。
“干嘛?”陈澈语气有些烦躁。
“我在?想,你要不别跟周望舒过不去了,我看她十有八九会成你嫂子?。”
“不可?能。”陈澈语气十分笃定。
顾徽明听他语气,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很认真地问道:“为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