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芬收起面上的笑,看着储秀拿出来的那些书,蔡玉芬就看向储秀:“表嫂,你们对我真好。”
“不止是对你好,我也想,”储秀话并没有说完,蔡玉芬就坐了下来:“那我要好好地看起来。”
“娘,表姑怎么看这些书?”女儿好奇地问着储秀,储秀已经拍拍女儿的手:“你若愿意,你也可以瞧。”
“那我不成,我还是先临字。”女儿含笑说着,储秀看着女儿面上笑容,面上拂过一丝叹息,但愿女儿能和自己不一样,她能,更好地学一些,更好地,
自己不会逼女儿成亲,这个世上,又有谁,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呢?
苏老太太听说蔡母已经起来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自来探望蔡母,只是让下人们送来了些东西。
送东西来的,是苏老太太的心腹,对着蔡母,自然说了无数好听的话,等她走了,婆子才对储秀道:“方才那婶子说,那天,老太太从这里回去,就和大太太吵了起来,后来大老爷也回来了,听说吵了一架,劝了劝老太太,还说,若不是娶了这么个才女,而是娶了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只怕这会儿四老爷早就高升了,我们苏家,也早就达了。”
难怪苏老太太没有来呢,若来了,见到了蔡母,还不晓得要说什么呢。
“我晓得了。”储秀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婆子瞧着储秀,欲言又止,储秀却只淡淡地笑了笑,世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储秀并不愿意去想,横竖,日子是自己在过,而不是别人在过,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好。
苏参忙着帮蔡玉芬打通关节,让她能上征辟名单,而储秀呢,并不会多话,于是苏参并不晓得家里闹了些事情,这天苏参刚从书院里出来,就瞧见苏大老爷站在前面,于是苏参也笑着上前:“大哥怎么来了,怎么不去家里坐坐。”
“我来这边的铺子里谈生意,想着离书院近,就过来瞧瞧你。”苏大老爷含笑说着,苏参应是,就要请苏大老爷往家里去,苏大老爷已经摆手:“我前儿,听人说,明年的春闱……”
“大哥,您就别提这件事了,你也晓得,做官这件事,我并不擅长。”苏参一口拒绝,苏大老爷的神色已经不好看了:“你就为了你的媳妇,要置我们苏家的前程不顾吗?”
“大哥何出此言?”苏参反问,苏大老爷看着自己的弟弟,忍着气道:“父亲生前,想着你去科举成名,你成了举人,父亲有多欢喜你也晓得的,但是这会儿,你竟然甘心在这书院里面做个教习,你这是不把父亲的期望放在心上。”
说到父亲的期望,苏参也瞧着自己的兄长,接着苏参笑了:“哥哥说的是,只是这期望,是父亲的呢,还是大哥您的呢?”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还有两套换洗衣衫,你若还把我当做兄长,就换上这衣衫,我那里已经备好了一个下人,就由他服侍你上京赶考。”苏大老爷的话让苏参看着他,接着苏参就对苏大老爷恭敬行礼:“大哥的意思,我已经晓得了。”
是晓得了,却不愿意去做,苏大老爷看着弟弟,心中无比失望,这个最为成器的弟弟,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你若担心你做了官之后,家中无人照顾,这你放心,你大哥我,还有几两银子,自然会替你照顾家里。”苏大老爷的话让苏参眼中神色黯然,接着苏参就笑了:“到了今时今日,大哥还不明白我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晓得,你心中想要的,自然是四弟妹,但是,你也不想想,若你做了官,四弟妹得了诰命,你们之间,难道不欢喜吗?”苏大老爷反问,苏参摇头:“若我做了官,大哥必定是欢喜的,但我,并不欢喜。”
“胡闹!”苏大老爷恨不得打自己弟弟几巴掌,但这毕竟只是自己弟弟,不是自己的儿子,况且这在书院门口。
“大伯几时到的?”储秀的声音传来,苏大老爷看着储秀,当初去下聘的时候,是苏大老爷代表苏家去的,那时候苏大老爷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气恼,于是苏大老爷拉下脸对储秀道:“做人妻子的,就该晓得,辅佐丈夫,生儿育女才是本等,而不是在这,在这……”
“大哥!”苏参是晓得储秀辩才的,生怕储秀和苏大老爷吵了起来,于是苏参急忙上前阻止,苏大老爷不由把苏参一推:“你给我住口,若不是你娶了这么一个女人,我们苏家,不会这样。”
“你怎样了。”储秀见苏参跌倒在地,急忙上前搀扶,苏大老爷见他们夫妻这样,那面色越变得难看。
“大伯,我晓得你对他好,但这世间,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并不是……”不等储秀把话说完,苏大老爷就袖子一挥:“不必说了,以后我们两家,无需来往,免得我的孙女,又被责打。”
什么孙女被责打?苏参还想再问问,储秀已经把他扶了起来:“我们走吧。”
“到底生了什么事儿?”苏参询问储秀,储秀想了想才把这事儿说出来,苏参的眉不由皱了皱:“难怪大哥会如此气恼,但这事儿,罢了,罢了。”
“你真得没有心思去赶考?”储秀反问,苏参笑了:“就算考中一个进士,那又如何呢?这些年我在书院之中教书,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文山先生可以这样做,那我,当然也可以这样做。”
储秀听到文山先生,眉微微皱了皱,接着储秀就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你了。”
“这话就更稀奇了,你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怎么又变成来劝我了?”苏参认真地问,储秀已经看着远方:“方才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大伯也是为了你好,况且家里有个做官的,对大伯的生意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