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用晚膳的时候,嬴政琢磨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教猫,那就得从基础教起!不能一时兴起,想教的时候就教一下,这样根本不利于猫学习。
用完膳,嬴政一副商量的模样,跟屈曲聊起来:“小东西,从明日开始,朕亲自教导你学习。你可愿意?”
屈曲见皇帝大佬表情如此真诚,觉得他不会坑自己,顺从地点了点头。
嬴政满意地笑起来。
“陛下,长公子求见。”
扶苏过来接猫了。
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嬴政颔首,让扶苏进来。
“父皇,扶苏前来接猫回去。今日多谢父皇照顾它。”扶苏向嬴政行礼。
嬴政告诉他:“从明日开始,它每日过来朕这里学习。你务必要协助蒙恬抓捕到逆贼!”
扶苏:……
若是让一只普通的猫学习,他会觉得怪异。但是屈曲并非是一只普通的猫,所以扶苏没有阻拦。只不过,捉拿逆贼一事,还需要商议。
“父皇,若真抓到那人,可那人还未开始谋逆,如何处置?”
扶苏认为,梦终究是梦。哪怕能够预料到将来,可与现在无关。将来或许那个人可能会谋逆,可现在那个人并没有谋逆举动。若是以将来的罪名来处置现在未谋逆的人,对当事人不公平。
“诛杀。”嬴政毫不犹豫,杀伐果断。这种企图颠覆大秦的人,就该死!
扶苏忍不住劝说起来:“可若是那个人遵纪守法,并没有作恶犯罪。如此无辜,也要诛杀吗?”
嬴政皱起眉头,不悦地言道:“凡是有亡秦之心的人,都该死!”
言下之意,哪怕没有犯罪犯法,只要有那个心,就得以对待罪犯的方式对待其。
扶苏不赞同这样,跟嬴政辩解起来:“大秦以法治国,律法乃秦国之根基。若是有犯罪之心,而没有犯罪之举,就该抓起来处死。大秦必将乱成一团!”
嬴政现在最听不得这种话,尤其是扶苏为了逆贼跟他争吵。让他恼怒起来,沉着脸训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大秦要千秋万代!不可能会乱!扶苏,你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是大秦的长公子,要帮着企图颠覆大秦的逆贼求饶,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父皇因为一个梦,就要给一个没有犯罪的人安上谋逆的罪名,这并不公平!让天下人知晓,必定会唾骂父皇昏庸……”
话说到这里,扶苏发现嬴政的脸色变阴沉了,立马改口说:“是扶苏失言了。父皇是扶苏最尊敬的人,我只是不希望父皇有朝一日会被天下人唾骂……”
嬴政拍了拍书案,面色冷峻地言道:“这天下,骂朕的人还少吗!朕会畏惧那些弱者的唾骂吗!只要大秦安好,朕根本不在意天下人如何评价朕!朕之功过,有天看着!”
扶苏低下头,回应道:“扶苏明白父皇之意,可身为儿子,没有哪个孩子能够忍受别人唾骂自己的父亲。”
嬴政生气的是在国家存亡面前,扶苏竟然还能谈论公平。说明在扶苏眼里,大秦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厉色道:“扶苏,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大秦的长公子!这句话朕已经说了无数次,你究竟何时才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将来有一天,朕终会离你而去。朕希望你能够守好大秦的江山,不许有人分裂大秦,更不允许外族侵略我大秦疆土!无论是性命,还是名声,这些东西,与大秦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大秦永远是最重要的。大秦在,则天下安。若秦亡,则外敌入侵,屠杀我族。百年后,怕是无人知晓这片土地曾有个国家叫大秦,曾有我族生活在此!”
这番话,如同锤头,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扶苏的心头。他根本反驳不了。
是,在大秦面前,任何事都不重要。可是他还是认为,律法乃秦国之根基,若是将没有犯法的人安上罪名处死,必定会动摇根基。一旦天下人不相信秦律,人人自危,这法就废了,国之根基也将不复存在。到时候,大秦自下而上,都会乱成一团。
嬴政盯着扶苏这模样,知道这个儿子还不服气,呼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扶苏,朕知道你在维护律法。但是你要明白,法是统治者的治理天下的工具。作为统治天下的霸主,得学会利用工具,达成稳定局面的目的。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朕说的话!你还年轻,很多事想不明白。也许现在不理解,等将来站在朕这个位置,就能够理解了。”
扶苏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嬴政,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扶苏告退。请父皇保重身子,早些休息。”
嬴政对他挥了挥手。
目送扶苏离开后,嬴政神情疲惫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目睹他们父子吵完架的屈曲,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执。它只知道,他们父子争吵的内容与它无关。
“喵?”屈曲挨着嬴政,用头蹭了蹭他的身子。
嬴政低头看它,眉宇间的烦躁渐渐消失。把屈曲抱起来,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它,低声呢喃:“扶苏何时才明白朕。何时,他才能长大……”
哪怕扶苏已经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是在嬴政看来,他还嫩着。儿子如此单纯,嬴政怎么放心将大秦交给他。
没有了处理政务的心情,嬴政带着屈曲回寝宫休息。
明日,他要见群臣,跟众人开会。要早些休息。
也许是白日里太忙了,屈曲没空休息。这一晚,一直睡在嬴政身边,没有出去找事干。
天亮了,嬴政醒来,看到屈曲就在他的身边,眉眼露出温和的神色,凑过去亲了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