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鲜红的牙印便暴露在玉珠的视线里。
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只装无意地又撇开脸。
应姝茵心里操心着侯府那边和萧蘅的事,没注意她的表情,抬脚下了楼。
玉珠也不打算告知。
顶着这么个牙印从烟花柳巷出去,应姝茵这名声,多少都是要遭人议论的。
既然没有露脸,就扯不到他身上去。
她暗暗收起心思。
马车来的很快,应姝茵上车前注意到玉珠手掌的伤。
总觉得有一股熟悉感闪过,但是快的抓不住。
她坐上马车,道谢:“谢姑娘昨夜的照佛,这手掌伤了不容易好,我差人送个药膏给姑娘吧。”
见她当真什么都记不住,玉珠盈盈一笑:“不必劳烦郡主,我家公子已经给上过药了。”
她家公子?
不过看玉珠方才在楼里的派头,似乎是当中的头牌。
青楼里的事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凭借玉珠这样的姿色,有固定的恩客怕也是自然。
她没有多想,放下车帘。
玉珠拒绝是她的事,谢还是要谢的,而且不止要送药膏。
马车缓缓驶出,离开了西陇街,两边的议论声愈发大了些。
隐约听到一些公主、侯府,郁氏这样的字眼。
此次的事情,应姝茵以身犯险谁也没有告诉,赌的不止是萧圣高。
她赌了仪妃,萧蘅,应娇娇。
看来掀起的风浪确实不小。
那马夫知道要去侯府,隐约已经猜到了应姝茵的身份。
“郡、公主,听闻应侯已经找您找疯了,您昨夜怎么会在玉香楼里?”
说来话长,应姝茵捂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昨天燕京城除了我,还出什么大事了?”
“出啦!事情可严重了,郁氏一族被废,太子下狱,就连应府那个二姑娘,也被陛下赐死了呢!”
“还有呀,陛下直接将您封为公主,您可是如今西楚唯一的外姓公主呢!”
看来昨天萧蘅那边果真精彩啊,否则萧圣高怎么会为了弥补她,直接给个公主头衔。
应姝茵微微冷笑:“是么,皇恩浩荡。”
她心口松下了一口气,因为郁旎秀终于自食恶果。
而萧蘅被废,以他的脑子,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应娇娇——可惜了肚子里那个没有成型的孩子。
她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想到的却是——萧景渊知道消息的话,会不会有一点开心?
他入西楚一年多,被萧蘅欺压无数,常常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奚落克气。
除了萧蘅,会不会给萧景渊出了一口气?
如果有,哪怕只是一点,那应姝茵也觉得值得。
正想着,应府已经到了。
应姝茵下车前心有不安。
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只要陈大榜见过父亲,他定然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等着她的不会是一顿鞭子吧?
然后外头很热闹,比方才在街道还要热闹。
侯府门前聚集了大批的百姓,有带着瓜子的,还有带着茶壶的。
——来看热闹??
似乎应姝茵一夜未归已经是燕京城的头等大事了,大家都过来‘关心’郡主什么时候回来。
而侯府门口,亲兵林立,一队队人马被分散出去,也有回来复命的。
她爹和她大哥正背着手立在门口,面容肃穆疲惫,看着像是一夜未睡。
应姝茵心里打鼓,又自责,又害怕。
那车夫的速度却惊人的快——“侯爷!公主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