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更号未响,杜朝和便被师父特训的八哥儿叫醒
“朝朝儿,起床了,朝朝儿,晨练了,朝朝儿,最厉害了”
待这聒噪的尖叫声响过三次,杜朝和认命地爬起来
不为啥,就为了师父警告过她,事不过三。八哥儿叫了三遍还不起床,等待着杜朝和的将会是无认法预知的惩罚。
为着这事不过三,她被罚过在华山陡峭的登峰小路来来回回地跑十遍,还不许使用轻功,也被罚过默写整本本草五十遍,不许错一个字,错一个字加默十遍
师父不是师父,是严厉的师父
采蓝默默地为杜朝和拧干手巾,细细地擦着她柔嫩小手,满眼都是心疼。
绿豆一边舀出牛乳,一边打量杜朝的脸色,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这个砚九爷真真是太不懂事,有话就不能早点儿过来说,非得等到三更半夜,才巴巴儿地过来。”
说完,还不解气,往牛乳里滴了两滴芙蓉清露后,又道:“说话就说话吧,这么晚了,长话短说就好,还非得一箩筐一箩筐的话,说个没完没了。”
杜朝和好笑地眤了绿豆一眼,干脆从床上起来,趿着缠枝花绣鞋,踱到绿豆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念叨了,我今天指定在山上多打坐两个时辰,多吸收日夜精华,将脸色养得水嫩水嫩的,像豆腐一样。”
绿豆扭头将杜朝和按坐在椅墩,颇有些语重心长:“姑娘,您呀就是仗着自己天生丽质,总是不爱惜,我跟您说啊,姑娘家变美是一点一点儿的,但变丑就是一晚上不睡觉的事。”
杜朝和认命地点点头,赶紧逃也似地洗漱收整,灌下早晚必有的牛乳,接过采蓝递过来的挎包和背筐。
风,一阵飘过,人已飞过了屋顶,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采蓝和绿豆立个廊下,望着远空,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姑娘心中有大义,但愿不被世事无常所负。
杜朝和一口气飞到盛安西郊的九梧山,也就是采花贼老窝的那座山,她贼心不死,总觉得这座山神秘得很,说不定能在这里现什么秘密
九梧山最高峰会棋峰峰顶,云雾缭绕,松针挂霜,杜朝和像往常那样寻到蒸汽郁浓之处,净心静气,盘膝而坐,修炼师父所授的内门心法。
当松针密叶漏下阳光时,杜朝和渐渐收势,一夜不曾多眠的疲倦一扫而光,只觉浑身上下充满了生机。
杜朝和满意地捡起箩筐,甩上后背,顺着来时的路往半山腰而去,早前她便现那里有不少草药,她打算炼制一些去淤化伤疏通心肺和温养心脉的药丸,那些可怜的受害者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养伤和修复。
她刚刚挖出一株独活,便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喊救命的声音,杜朝和当即便将独活丢到背筐里,施展轻功,顺着声音的方向探寻而去。
悬崖处,一位青袍书生正被逼退到悬崖之边,他的对面是几个凶神恶煞手持大刀的蒙面壮汉,后面是万丈深崖,沿路躺着几位被打晕的壮男子
青袍书生被逼得直往悬崖边退,犹自自不量力地挥舞着长剑,大声叫嚷:“畜生,强盗,你们助纣为虐滥杀无辜,你们会遭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哈哈!”
“老子的屠刀就是报应!”
回答他的是那些壮汉肆无忌惮的嘲笑
青袍书生右手食指指向那群匪盗:“你……你……”
他浑身颤抖,也不知是被吓成这个样子,还是急怒攻心被气成了这个样子。
蒙面壮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秀才,去了阴曹地府不要告我们的状,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记得投到有权有势的人家。”
眼见屠刀就要砍下来,青袍书生大叫着:“我辈读书人岂能受此侮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转身就要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