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您的未婚夫,安国公府的砚九爷,他要见您。”
杜朝和正准备去看看那些受害者,庆田大娘的小儿子田武从外面走进来,低声禀告道。
所有人都站住了
庆田大娘,樵山大夫还有旁边干活的下人,个个都好奇地眼睛咕噜转,又不敢出声,时不时地拿眼镜瞟了一眼杜朝和,又瞟一眼
杜朝和武艺高强,哪能感觉不到这些人的小动作,顿时没好气地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呀,去将你们姑爷请进来呗。”
田武最先叫到:“姑娘,是真的啊,那神仙一样的人物,真的被你给糟蹋了啊。”
杜朝和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什么叫被我给糟蹋了,话要会说才说。”
话落,所有人皆憋不住笑了,田武赶紧跑去迎接那神仙一样的姑父进来。
这个时候已近午时了,虽说是早春料峭,但午时的太阳还是热烈得很,杜朝和远远看着沈时砚带着一些人自桃花林那边穿梭而来,桃花轻轻扬扬,洒落在他的肩膀上头上,美得就像一幅画
画中的人儿缓缓向她走来,脸上带着温情,眼眸里溢着笑
杜朝和想到田武说的话,神仙一样的人物
果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啊
杜朝和不禁笑了起来
沈时砚走到她的身旁,看到她笑得狡黠灵动,像个精灵一样,也笑了起来:“你笑什么?”杜朝和反问:“你又笑什么?”
左岸在旁边打了个冷梭,如果可以搓澡,他绝对能搓下十五斤鸡皮疙瘩,砚九爷自从遇到杜姑娘就不是砚九爷了,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右崖朝左岸打了个眼色:九爷什么时候这样了?啥时候的事?
左岸很得意:嘿嘿,你不知道吧,九爷与杜姑娘的所有过程细节我都参与了。
沈时砚站到杜朝和身旁,杜朝和顺手抱住了他的手臂,沈时砚勾了勾唇角
右崖在身边惊掉了眼珠子,来不及捡起来,被左岸一个飞脚,赶紧收拾面部表情,恢复一本正经的冷漠脸,跟着往前走
沈时砚道:“我接到你的消息就赶过来了,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杜朝和沈思了一下才道:“比我想象中的棘手,我这边的这些人只怕短时间内走不出来,脱不了手。”
沈时砚点点头,这个情况他当时想到了,这些人看起来便脆弱许多,也受了更多的摧残,求生意志非常薄弱
“做你力所能及的便好,剩下来的便是他们天命和他们自己的事了。”
杜朝和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圣人,从不为难强迫自己。”
沈时砚捻了捻拇指和食指,忍不住抬手刮了刮杜朝和挺俏小巧的鼻子
右崖又是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杜朝和奇怪地看着他,沈时砚则是冷冷一个眼刀,右崖赶紧站直,讪讪地笑道:“这里风景太好了,属下一时忘了脚下的路,忘了路。”
这时大家已经走到风棉楼了,杜朝和将人送到后,笑着跟沈时砚说几句,就要去看看那些伤者,沈时砚点点头,这个时候先确定伤者情况,再说其他,反正他的事也不是很急。
杜朝和匆匆走后,沈时砚便细细打量这间屋子。
房间很开阔,四周都有花窗,阳光细碎斑驳,洒落在青瓷地砖上,有花影摇动。西北角铺着一地的枝叶,案台上放满瓶瓶罐罐,南面摆着两张高桌,一张堆满卷轴,另一张倒是摆着着文房四宝,旁边几个落地瓷瓶,插着几株枯枝几柄卷轴。
不像书房,倒像是一个…沈时砚有点迟疑,有格调的杂物间?
沈时砚徐徐展开一个卷轴,竟然是一幅巍峨高山图,群山隐隐峰峦叠嶂,山间绿意葱葱白水为练,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好一幅立意高远的山景图,落款:朝朝见
沈时砚笑了笑,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
仔细一看,沈时砚惊讶地现,山形虚幻,唯有群山上的那些植被动物栩栩如生,竟像是真的活着在动一样,再仔仔辨认,上面竟然有文字记录,详细清楚写明动植物的名字生活地域样貌特点以及医效功用、对应杂症。再铺开另一张卷轴,又是一样的高山图,一样的内容,再铺开一张,变成了沙漠,以画配文的形式标记清楚沙漠地貌特点和动植物
沈时砚细细数了一下,有十多卷这样的画轴,不禁深感震撼,他的未婚妻正是个宝藏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丰富的知识与经历,更有如斯深远的境界,这可比许多号称学富五车为国为民的士大夫志向高远多了
直到申时,太阳逐渐西移,杜朝和才疲惫地回到风棉楼,一进门就看到沈时砚在细细看她的画作,不禁笑道:“怎样,拙作可能入大才子的眼?”
沈时砚眼眸溢着情动,笑了:“我越来越感觉到,你愿意嫁给我,是我的三生有幸。”
杜朝和一直觉得自己挺厚脸皮的,现在却被沈时砚直来直去的言语弄得有些脸热,遮掩式地搓了搓脸,转移话题:“这些人情况不容乐观,这个地方有暴露的可能,我需要将他们转移吗?”
“生了什么事?”
杜朝和将今天早上张巧兰引的乱象说了一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能关张巧兰一辈子,就怕她哥哥闹事。她的哥哥在工部任一名小小主事,最是贪财好色,曾做过将张巧兰许给五六十岁的上峰做继室的事,张巧兰不从跑了出来,我便是那个时候救了她。张巧兰对她哥哥来说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物品,忽然不见的话,他肯定会报官的。“
沈时砚好笑地看着杜朝和:”你怕什么,别忘了你的未婚夫是更大的官。“
杜朝和愣了一下,乐了:“我倒是一时忘了,我已经攀上高枝儿了。”
沈时砚看着她那调皮的模样,手又痒了,点了点她的鼻子:“就算没有我,以你的本事,你也是不带怕的。”
这倒是,她杜朝和从来就没有怕过事,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摆不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