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给吗?
顾云烟深深地看了慕临川一眼,不等他做选择,“慕临川,你别信,他没想让我活——”
“啪”得一声,刺客反手就是一巴掌,“找死不是不?”
又威胁道:“慕世子,你最好快些做决定。”
她被打了。
怒意在慕临川深邃眼中翻滚,“好,你先放了她。”
刺客反问,“当我傻?你先自断手臂,看看诚意。”
慕临川看着妻子凌乱的青丝、被扇红的脸、血痕的脖颈……眼见刀刃威胁般地转动,寒光闪过他的眼。
“别动她,我答应你。”他抬手,从陈书手中夺过刀剑。
“不要!”顾云烟大骇。
这傻子,怎么连刺客的话都信啊!
此时,陈书和后方的死士都纷纷喊道:“世子,不可!”
刺客玩味地渍一声,小声在顾云烟耳旁道:“闻名京城的世家贵子,竟是个痴情种,慕夫人,感不感动?你知道是谁同我说——”
话音戛然而止,刺客顿住,只见慕临川剑起剑落,竟真要往手臂砍去。
刺客眼中笑意更深。
眼看任务就要完成,夜空却被利器所破,伴随着清脆一声响,箭矢从二楼射出,打落慕临川手中剑身。
顾云烟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朝二楼望去。
是慕彻。
他射完一箭,继续抽出一支箭,拉弓,蓄势待发,瞄准了——
瞄准了她!
等下,慕彻是要射刺客,还是射她和刺客?
想到这些日子慕彻的一声声“毒妇”,顾云烟真有些不确定了。
身后刺客也注意到了,还未发话,对方的箭矢便已“咻”地射出。
顾云烟只感受到身后一股推力,刺客将她推出去挡箭。
箭矢袭来,带着能刺穿骨骼的威力。
“央央!”
她听得慕临川唤她。
他的声色难掩慌乱,健步跨近,爆发潜力的速度比箭矢还快。
慕临川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把她整个人护住。
顾云烟的眼前是他衣襟,箭矢刺破衣裳,插进血肉的声音传进耳中,她茫然抬头,对上他宽慰的眼神。
他轻轻道,“没事。”
“兄长!”慕彻悲戚的喊声响彻云霄。
顾云烟才意识到,她拉开些距离,低头看见他右手捂着胸口。
“你放手。”她声音发颤,一边轻轻地挪开他手掌。
手掌之下,是刺穿了右胸的箭头。
慕临川的手上满是鲜血,正因他伸手挡着,她在他怀中才没被伤及。
此刻,他唇瓣泛白,强撑着没倒下,还安慰她。
顾云烟的手上都染了他的血,她手指颤抖,“你为什么……”
为什么替她挡?…
他怎么可以这么傻,轻易为别人付出生命代价呢?
她焦急向陈书道:“快,快去找大夫!”
为了以防万一,船上是有随行大夫的。
陈书急忙进入船舱,顾云烟却听上方响起慕彻悲戚的声音——
“兄长!这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