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历练,廖氏以为他的性子已经足够沉稳,可今日在舒宜真面前,却表现的太过冲动了。
宋简之垂着头,默然不语。
他何尝不知,可见了舒宜真那般模样,心中就不能平静。
宋简之甚至想,在舒宜真眼中,他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只是一如此想,他便心绪躁动,难以平静。
“母亲,今日是我鲁莽。”
将种种思绪压下,宋简之抬起头,让廖氏看清了他眼中的冷静。
“知道就好。”廖氏淡淡道,“记住,这门婚事是圣上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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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婚事是圣上恩赐。”
面对梅儿的不解,宜真平静道。
梅儿若有所思,却还是想不明白。
宜真率着人往回走,毫不避忌身后跟着的宋家下人,笑的漫不经心道,“我和伯爷成婚不过半月,他就要纳妾。往小了说,是下了我这个正室的颜面,可若要往大了说,那就是藐视皇恩,对圣上不满。”
不然,怎么好好的成婚刚半个月就要纳妾呢?
“啊?”梅儿吃惊的睁大眼,一众丫鬟也都是一惊。
“等着吧,这件事还没完呢。”
宜真轻轻笑了笑。
若她记得没错,就在今年,大理寺右少卿已经因渎职入狱,大理寺不知多少人正盯着那个位子。
上一世,宋简之一番运作最后胜出。
可这一次,就不一定了。
眼下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着襄台伯府,正愁拿不到把柄。
上一世她被廖氏说动,配合着按下这件事。但这一次,她自然是……置身事外。
相信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不会让她失望。
所以说,上辈子她就是太傻,急什么,闹什么,又伤心不甘什么呢?
她只管痛痛快快的应了,自有人教宋遂辰懂规矩。
天子登基十年,又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大权在握,这些年越发的乾纲独断,不喜被人违拗。
加之他又好颜面。
这几年,被处置的御史言官,可不少了。
天子这般性情,自然不愿意见到自己赐的婚事闹得太僵,那不是说他眼光不好吗?
这些事,上一世的宜真不懂,也想不到。可再无知的人,在十几年的历练之后,也该想明白了。
她那时总想着要维持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颜面,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如何被忽视冷待,总觉得丢脸,可现在想想,更怕被人知道的,是宋家,是宋遂辰。
她怕什么?
这门婚事,于她而言,是一重挣不开的禁锢,也是庇护。
梅儿眨眨眼,还没完,是什么意思?
不过——
“阿竹,你有没有感觉夫人好像一下子变得好聪明啊。”等到回了院里,宜真在屋里歇下,要小憩一会儿,门外梅儿拉着阿竹,小声嘀咕。
以前她家夫人也聪明,但,但,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今天格外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