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路過學校門口的奶茶鋪子,看見有很多女生在店門口排隊,他想了想,走過去排在隊尾。
買回的血糯米奶茶熱騰騰的,可直到奶茶放涼,晚上的選修課結束,他都沒看見饒冬青出現。問了周邊同學,有個說她請了事假,晚上不來。
回宿舍的路上,方紀輝接到章美霖的電話,對方語氣焦急,說饒冬青手機關機,一直聯繫不上,讓他幫忙問問。
方紀輝參加的社團里有個女生和饒冬青是室友,他把電話打去她那裡,對方說晚上饒冬青去做家教,不在宿舍。
往常饒冬青出去做兼職,大概晚上十點之前就能回,可那天將近十點半了都沒見著人,方紀輝實在等不住,叫了車,準備到她做兼職的地方去。
幾乎是前後腳,他在女寢門口和饒冬青的室友確認完地址信息剛分開,就看到饒冬青推著車從拐角處過來。
他跑上前,對著饒冬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大晚上玩什麼失蹤?你媽找你找瘋了,你知道嗎?缺錢管你媽要,累死累活賺這麼點還不夠她買個包。你倆誰花不是花,裝什麼窮?」反正都是花他家的錢。
饒冬青被罵懵了,愣在原地好半天沒說話。路燈幽暗,方紀輝吼完才發現饒冬青身上的衣服有半邊都是泥,自行車車身也全是泥,車頭還是歪的,難怪她用手推著回來。
方紀輝一下覺得這通火發得特沒勁,說出去的話想收卻收不回來。他伸手搓了把臉,平復了下情緒,盡力把語氣放和緩,輕聲問她,「怎麼弄的?」
饒冬青低著頭,在看手背上沾著的泥,語氣不卑不亢,「她是她,我是我,不一樣。」說完推上車,繼續往前走。
在這對條件優渥的父子面前,她們母女倆似乎總是低人一頭。伸手要錢的直不起腰,饒冬青深有體會,她努力掙錢,力求經濟獨立,能早些脫離現有的這個家。
那兩周的選修課連著放紀錄片,不上課,而那部片子饒冬青看過,正巧一起兼職的同學在她生日那天有事不能去,因此她請了假,幫著頂了班。
回來路上為了避開一輛大貨車,自行車猛地靠邊拐,一下撞進路邊泥坑裡,帶人帶車滾了一身泥,好在沒傷著,只是髒了衣服。
饒冬青回到宿舍給手機充上電,發了條簡訊給章美霖,說她回學校了。簡訊剛發出,那頭電話立刻打進來,她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到宿舍了?」
「嗯。」
「跟你說過多少遍別再去做什麼兼職,怎麼就不聽呢?錢打你卡上,該用用該花花,沒了我再打。」
「我要去洗澡了,等會兒沒熱水。」
「別再出去幹活,一心一意讀你的書,現在用不著你掙錢……」
「掛了。」饒冬青直接掐斷電話,拿上衣物去洗澡。
洗完澡回來,她看到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簡訊,都來自章美霖。簡訊上寫著:今天是你生日,媽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平安健康,一切順利。
饒冬青聽不得這種溫情軟話,眼中一下濕潤,走去陽台吹風,仰起頭強忍著沒讓眼淚掉出來。
夜風把眼裡的濕意吹散,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算日子。再過一個星期鄭魏東就要來了,她滿心期待,卻又心疼他來回奔波,當然也心疼路費。
很快一周過去,周五晚上的選修課,方紀輝見到了精心打扮過後的饒冬青。
她穿著一件乳白色針織衫搭一條棕黃色碎花長裙,臉上很罕見的化了妝,那束終日紮起的馬尾被放下來,頭髮烏亮亮的,留了快一年,已長至肩頭。平日背的那個大書包她也沒帶,只挎了個小包,書被抱在懷裡。
整個人明亮奪目,從她進教室門到款款走至座位坐下,方紀輝的眼睛就沒挪開過,盯著看了一路。
那堂課兩個人都沒好好聽講,一個忙著看手機,一個忙著看看手機的人。方紀輝有預感她要去見那個男生,果然,下課後他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玻璃窗邊,見證了他們的重逢。
回宿舍路上,方紀輝碰上兩個出去吃夜宵的室友,室友胳膊搭上來,拉著他一起去西門的小吃街。
天氣熱起來,晚上小吃街的生意好,臨街不少店鋪加了桌椅擺到外頭,座位仍然不夠,食客要排隊等。三個人站在街邊等了大約一刻鐘,終於在露天的燒烤攤旁坐下來擼串。
正吃著,方紀輝看見隔壁店裡出來一對小情侶,兩人手牽手朝前走,再一拐,進了這條街上的快捷酒店。
手上的羊肉串吃了一半被放下,他嚼著嘴裡沒吃完的肉,大口吞下,停頓了一小會兒,拿起羊肉串接著吃,又嚼了兩口,實在坐不住,起身掏出手機撥出去,拔腿往前跑,連跟室友招呼一聲都沒顧上。
饒冬青和鄭魏東辦好入住手續,剛要上樓,就被門口舉著手機的方紀輝喊住,「饒冬青,你媽電話。」
她沒接方紀輝的手機,自己走到街邊撥號。電話一接通,章美霖破口大罵,「饒冬青你腦子壞掉了,啊?大晚上跟著男的出去開房,虧你想得出來,你才多大就開始搞這些不三不四的事,趕緊給我回去,馬上!」
「你跟我爸的時候,才十六吧。」
「那不一樣!我早說過了,那個什麼鄭魏東一點都不靠譜。動不動領你回家,現在還帶你開房,他就是想騙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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