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對方直接一拳頭揮上來,鄭魏東被搡倒在地。方紀輝跪在地上一拳接著一拳,下手特狠,那深藏心底不敢示人的感情在扭曲,在燃燒……
同樣是愛慕一個女孩,憑什麼鄭魏東就可以大大方方展露,而他只能躲在暗處,像個深夜潛行的賊,小心窺探著夢寐以求的珍寶。
這場瘋狂報複式的發泄持續時間不短,鄭魏東愣是沒吭一聲,更沒還手,硬生生抗了下來。
第二天,鄭魏東青腫著臉去學校,一整天都待在教室里,也不下去看運動會,怕碰見饒冬青。結果下午回去的時候,出了教學樓,迎面就看見躲了一天的人。
距離太近,不好再躲開,鄭魏東低著頭慢慢走過去。饒冬青站在原地,看著他一臉的傷,不說話。
鄭魏東被晾在那兒,心裡發虛,抬眼偷瞄了一下,饒冬青目光銳利,看得他又不自覺低下頭。
「又打架了?」饒冬青輕聲問道。
「騎車摔的。」早上特意沒騎車,以防碰見她。
他垂頭站在那,像只受傷的大貓,饒冬青不忍心拆穿他,只說:「要當心,不能再摔著了。」
「嗯。」鄭魏東連連點頭。
饒冬青推著車跟他一起走,出了校門,又走了一小段路,停下來,坐到車座上,說:「上來,我背你。」
在鄭魏東高大身板的襯托下,饒冬青顯得有些纖瘦。鄭魏東看著她,輕輕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充滿著明朗的少年氣。他伸手握住車把,「我來吧。」
饒冬青搖頭,「才摔過的人騎車,不敢坐。」
鄭魏東臉上又飛起笑意,低頭注視她,把人看進眼底,記在心上。
那輛不大的自行車載著兩個人,暖黃的路燈為他們照亮回家的路。鄭魏東縮在自行車后座上,收起雙腳,儘量不碰到地,饒冬青腳下賣力蹬著,呼哧呼哧騎到底,堅持不肯換人。
到了分岔口,饒冬青牽著車走到一處隱蔽的店鋪旁,盯著鄭魏東笑,一臉「看我厲害吧」的表情,鄭魏東也跟著她一起笑。
明明沒有什麼高興事,可兩個人就是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對著傻樂。
饒冬青把車停好,喊了他一聲,「誒。」接著鄭魏東聽到她說:「我抱你一下吧。」也不等他同意,就上手抱住了。
真的就只抱一下,鄭魏東剛抬手環上來,她就撒開了手,重牽上車要走,「好,我走了。」
鄭魏東還在回味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懷裡的人已經推著車走了,邊走邊回頭跟他揮手。他無奈笑了下,也沖她揮手,「好好看路。」
到了家樓下,方紀輝和她前後腳回,她刻意走慢了幾步,等他先上樓,她再走。第二天去上學,兩人一同出門,方紀輝在等電梯,她就拐去了樓梯間。
漸漸地,早上饒冬青會更早出門,有意和方紀輝錯開。在家她大多待在自己房間,儘量避免和他接觸,有時難免打照面,她的目光也都是避開的,不與他對視。
時間長了,方紀輝注意到:吃飯時擺在他面前的菜,饒冬青的筷子不會伸過來;兩人共用的衛生間裡不再有饒冬青的個人用品,她把東西全收在自己房間裡;像是有意避免跟他碰面,她每天洗漱洗澡的時間越來越遲……
*
清晨天亮,酒醒過來的方紀輝給饒冬青打了通電話,不出所料,她沒接。把廠里的事情都安排好,方紀輝空出時間,開車去了趟鄉下。
住處離學校步行不到十分鐘,上下班節省了許多時間。饒冬青準時下班,到家後洗手做飯。兩碟小菜,一碗白粥才擺上桌,電話響了。
是方紀輝來電,她看了眼,低頭吃飯沒理會。電話第三次響起時,她伸手滑開了接聽鍵。
「青青,這麼晚了還沒下班啊?」
「奶奶?」饒冬青很是意外,「你在哪兒?」
「在你這兒呢。紀輝說帶我來市里檢查身體,我說好好的,花那錢幹嘛,他非要接我過來。」奶奶欣慰地笑著,「娃娃好啊!」
電話外放,方紀輝接過話,「冬青,快到家了嗎?」
她把筷子放下,淡淡回說:「在路上。」
「好,等你回家。」
掛斷電話,饒冬青靜坐了兩三分鐘,隨後拿上挎包,起身出門。
方紀輝很會哄老人家開心,晚飯時坐在奶奶旁邊,給她夾菜盛湯,殷勤至極。飯後陪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不時湊到奶奶耳邊,耐心講解劇情給她聽。
時候不早,饒冬青攙著奶奶回房休息,關上門,要一起歇下。奶奶握著她的手,把人往外趕,「不用你陪。」
正說著,外面響起敲門聲,門一開,方紀輝端著杯水進來。奶奶對這個孫女婿是越看越滿意,騰出另一隻手去握方紀輝,樂呵呵笑問:「該要娃娃了吧?」
被突然問及的兩個人同時看向對方,方紀輝眼中含笑,目光沒移開,「聽冬青的。」
奶奶轉頭看饒冬青,握她的手用了力,「青青啊,該打算了。」
饒冬青順她意,回說:「要。」
奶奶滿意了,臉上笑出深深的花褶子。
一出客房,饒冬青的臉立馬垮下來,她仰頭看著方紀輝,眼中是說不出的厭惡。方紀輝還是一貫的溫和模樣,「累了吧,給你放了洗澡水。」
她沒理會他,拿上乾淨衣服,去沖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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