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其实在我感觉,和小伙伴们聚会是最让我开心的。虽然,大家围在一桌,各自年龄都有所增长,音容笑貌随之有变,但谁又能说,我们不是当初的那帮青春组合少年?
即使少年失去了青春,可记忆不会老去,便是历经再多岁月和雨打风吹都能依然保持鲜活无比,我想这已足够。
长大以后,也多年以后,兜兜转转也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感觉一切没有变,也似乎什么都变了。
变得那么熟悉,变得那么陌生。
我记得在我当年上小学的时候,那会儿比较勤奋,怀揣着上大学的梦想和对未来的希望,早早就背着我的小书包出了。
“汪!汪!”村口老大爷家的田园犬拴在树下,一看见我就叫。
但我大人不记小狗叫,看也不看它,继续走。往往在走到最靠近它的时候,我现它叫得更凶了。当时我想,是不是觉得我无视他,恼羞成怒了?
我不禁呵呵,想:一个人无视一条狗,很正常的吧!我还算比较仁慈的,没有捡起砖块和石头扔你,很不错的啦!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好好做狗,不要不识好歹!
——哼,告诉你,小王子我可是也有脾气的,不要惹得我不开心,否则的话……你的狗生将岌岌可危,自己想吧!
但偏偏此狗比较狗,见我完全不理它,有一天却不叫了。如此安分守己,怎么还“比较狗”呢?自然是因为,它不叫不是真正的不叫,而是在等时机。
果然,在我离它最近,全心对它的表现甚是满意而浑身放松之际,它大嘴一咧,起身,同时凶巴巴地朝我叫——“汪汪汪汪汪!”
我去,吓我一跳,此狗乃真狗也!
于是乎我转身,开启魅影如梭极模式,一个闪身就到了它跟前,然后毫无商量余地地狠扇了下它狗脸,顿时它就懵逼了。而我在趁它懵逼,两只狗眼呆滞之际,又果决非常地啐了它一头。
最后一个华丽转身,扬长而去。
良久,渐渐走远,我似乎听到后面有“呜呜”的声音传来,心想自己刚才出手是不是太重了,出口是不是太准了,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和过分了?说到底,它还是一条狗啊……
——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于是,瞬间我便原谅它了,心想:你可以做狗很狗,但我做人万不能像你一样,很狗。
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天我又如往常一般早早上学去了,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个菜包子。那是我特意给大黄汪准备的,还热乎乎的。大黄汪是我给它起的狗名,因为它一身油黄之色,又只会叫汪,故而叫大黄汪。
我那天有俩目的,一是上学,二就是给大黄汪投食。
给它投食不是说我在向它示好,或是说我昨天打了它,心有后悔、愧疚,想请求得到它原谅,而是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收买狗心。
于是,当我渐渐靠近它,它不说话。我看到它的一对眼睛闪闪亮,鼻翼上似有两道细细的泪痕,仿佛昨夜西风凋碧树,小楼又东风吹起时,月光朦胧下它——伤心、难过、忧愁……小动物也有诸多感情的吗?
我不禁心中一叹,道:可真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
接着,快到了跟前,我便叫它大黄汪。而那时当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它“大黄汪”的时候,它还比较懵逼。当即,脑袋微微一斜,努力支棱着耳朵。那种既认真听我说话又完全搞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每每想起就觉好笑。
最后我也没再为难它,更索性地由后背抽出一只拳头,继而缓缓摊开——是的,菜包子!还热乎乎,冒着白气哩。而当我摊牌了,以实际行动告诉它莫怕,俺也是个爱狗人士的时候,它怂了。
——怎样个怂法呢?就是后退了。
细节描述是:它本来不明白我在向它说什么,纠结于自己是不是投错了胎,渐渐睁大眼睛开始怀疑狗生,而接下来我一个简单的举动便让它浑身激灵。是的,当它看到我沙包大的拳头从后背抡出来,便在心中暗道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