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郑树林是你妹妹啊,难怪那么优秀。我刚从指导员那出来,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很快文宣部就会贴出来公告,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戴明哲。”
当初面试招学徒时,谢秋白就想招一男一女,他来找郑树森,提前告诉他这件事,其实也有拉进关系的考虑。
以后陈舒瑶怀着孕来工作,肯定需要同事互相照应。
可自然没有空口白牙让人帮忙道理,有了郑树林这个媒介,不愁郑树森不真心教陈舒瑶,也不用担心他会给陈舒瑶穿小鞋。
郑树森也是个聪明人,听了谢秋白的话后,主动问,“陈医生不考虑来上班吗?刚才谢同志也看到了,我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
“这个我要回去和她商量,等她来上班,还要麻烦郑医生多多照应。”
谢秋白本来想陈舒瑶来上班也没什么,可是看了刚才小孩子打针的场面后,他犹豫了,这也太不安全了。
不过,这个问题让陈舒瑶决定吧,他帮她肃清路上的障碍,走不走这条路,还是她自己选择,这是她自己的人生,他不能什么都帮她决定。
和郑树森聊了一会儿后,谢秋白就离开了。
第二天终于有赵前进的卡车来他们团场,谢秋白就带着陈舒瑶进市里做孕检,顺便送江铭回家。
“我白感动了。”
江铭本来以为他们俩都是专门给他送行的,结果人家是去做检查,送他只是顺带的。
“这叫一举两得,你帮我拿下水壶。”
说话间,谢秋白就冲到在他们周围跑老跑去的小孩面前,“小朋友们,去一边玩,撞到阿姨怎么办。”
“……”江铭走到陈舒瑶旁边,对着和小朋友说话的谢秋白指指点点,“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走吧。”陈舒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看在教训小朋友的谢秋白。
她已经习惯了,她觉得她怀孕后,谢秋白太紧张了,总觉得处处都是危险。
需要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尤其是小孩子,是他重点提防的对象,他说那都是潜在的危险源。
更夸张的是,有次她和金美娟他们在家坐在炕上聊天,金美娟的大女儿和几个小孩一起来找妈妈,他直接把她抱走,说:“危险!”
当时金美娟她们都笑疯了,根本就不用问,就猜到了她怀孕的事。
还说什么怀孕三个月前不能告诉别人,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明晃晃的告诉大家,她!怀!孕!了!
“其实姐夫这样挺好的,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江铭为这个自己很喜欢的姐夫说好话。
“嗯,”陈舒瑶知道,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闪过失落,她其实觉得,他是为了孩子,不是为她。
他们结婚后,除了新婚那一晚,他从不和她亲近,总是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谢秋白把小孩教训了一顿,让他们以后不要急冲冲的蹦来窜去,走路要稳重,要一步一步看着点路走。
然后才接过江铭拿的水杯,依旧是他和陈舒瑶坐在驾驶室。
现在他和赵前进已经熟悉了,现在赵前进所在的汽车团改制成了运输队,赵前进已经不干维修,开始当起了专职司机,谢秋白和他联系的比较频繁,关系不知不觉就铁了起来,说话也没有许多顾忌。
也就知道了他会有一些门路,不用票,就能搞到一些肉类或者是瑕疵布等。
“你现在还有布吗,灯芯绒这种?”
谢秋白从没觉得布这么难得过,之前想给陈舒瑶做衣服,也不是很复杂的就搞到了布票,可在团场想要补票,可就难了。
尤其是现在他们家马上就要有小孩子了,给小孩子的衣服没有卖的,只能自己做。
每年每个人也就那么几尺的布票,大家都不够用,团场有的人家会自己用棉花纺布。
陈舒瑶也想自己纺,谢秋白拒绝了,织布就需要长久的坐在织布机前,能买的东西,没有必要自己那么辛苦。
纺布需要把棉花搓成条,然后再用纺花车纺成棉线,然后才能上纺布机纺布,十分累人又麻烦。
“有啊,你想要什么布,要多少?”赵前进很乐意多个客户。
谢秋白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这布多吗?”
“还行吧,肯定够你用的。”赵前进没直接回答。
谢秋白问陈舒瑶他们需要什么布,他不太了解各种布料的特质。
陈舒瑶说了他们需要的布料后,赵前进很痛苦的说,“没有问题,一会儿去市里就能给你们。”
谢秋白没问赵前进这布是哪来的,而是和他商量,他们团场的职工大部分家庭都缺布票,他可以帮他销一些,如果需要的话。
赵前进每次来团场,其实私底下也有卖东西,但他不可能总有机会来,想找个下线,可又不放心。
谢秋白主动提起,他考虑了一会儿,也相信他的人品,就松口同意了。
路上,两人愉快的商量了一下以后的合作事宜。
这可是投机倒把,陈舒瑶觉得这太冒险了,被抓到是要坐牢的,可到底不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驳谢秋白的面子,一直忍着没吭声。
和赵前进谈过了后,谢秋白还托他帮忙找个人把江铭送到省会火车站,赵前进痛快应了。
赵前进刚进运输队没多久,按理说认识不了多少人脉,也是他运气好,恰好在路上碰上一辆车坏了,车里装的布来路不正,他什么都没干,对方就慌的不行。
原来那人是纺织厂厂长的小舅子,第一次倒腾些瑕疵布换粮食,心里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