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江思然奔跑都感觉像看到一只失控的哈士奇的卫凌,及时地伸出手捞了她一把:“你这天赋不去跑比赛真的很可惜。”
“不了不了,我的爆发力属于偶然事件。”江思然坏笑着打量卫凌,“老实交代,你将将笑得那么猥琐,是不是告白成功了?”
卫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江思然意味深长地哼笑:“是不是容容?”
“……”卫凌被她的表情惊到,“你是笑得真猥琐。”
江思然脸一拉,表情十分丰富:“跟我保密是不是?感情淡了,唉——感情淡啦!打小一块长大的姐妹呐,物是人非啊,又是避嫌又是有秘密了,搞不好哪天见个面吃个饭都得……”
卫凌横眼打断:“你绝对坦诚?来,说一说,你和孟若珊怎么回事?”
江思然再次变脸,转身想跑被眼疾手快的卫凌薅住:“感情淡了?打小一起涨大的姐妹?物是人非?”
“哎凌,你光买耳钉是没注意到还有条配套的项链么,我去给你拿。”江思然像是听不见卫凌的话,即便走不了也要像个机器人在原地踏步。
卫凌看着好笑,只得松开她说:“买了的,分开装了。”
江思然:“……那你肯定是没有看见另一款,我去找来给你看看,也超美的。”
“行了,我不问了,我爸。”卫凌顿了顿,“妈她们今晚回来,你要过来吃饭么?”
江思然自拿了三颗彩色裸钻后一直想请客来着,闻言一口答应:“去!不,我做东,这顿我来请!”
以卫江两家的关系,一顿饭实在没有争抢的必要,卫凌点点头捞起自己的车钥匙问:“你忙完没有?走不走?”
江思然在珠宝店这边停放了两辆备用车,不担心没车回家,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店铺:“我待会儿再走,你要是有事先忙去。”
“成。”卫凌挥挥车钥匙,快步坐进已经有些闷热的车里,扶着方向盘一路向前。
老城区的主干道上栽种了许多粗壮的法桐树,枝叶舒展遮天蔽日,只有零碎的光能侥幸透出落在行人和车子上。
穿梭其中的卫凌本想趁着时间早开车去公司看看,可车子停在公司楼下,她又改了主意,原地画了个完美的圈,驶向了她十多个小时前去过一次的小区。
礼物盒里的蝴蝶珍珠耳钉风格性太强,除了容容,卫凌想不出自己周围还有谁适合,今天如果不送出去的话,她真的很担心明天当面会掏不出来。
又会不会让它永远失去存在的意义。
其实说实话,它担心的第一点今天、此刻,也是存在的。
给门卫代为转交的话,反倒成了比较理想的方式。
卫凌的车子逆光停在小区门外的停车位上,她靠坐在椅背上,右手掌心覆盖在额头,半睁的眼前浮现出原世界的自己刚接手爸爸卫长峰公司时的事情。
卫长峰是肝癌去世的,很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公司的唯一指定接班人。
被赶鸭子上架是痛苦的,尤其是她当时的年纪,在有心分一杯羹的那些人眼里,不说是不是个孩子了,根本就是个不会移动的超大的靶子,谁都想来欺负一下,扎上一下。
包括已经在走流程,百分百会续约,只差合同没签的合作方。
那时送了多少份礼,受了多少屈辱,到如今卫凌都没能数清楚。
只知道,送礼时的憋屈这辈子都别想从她心里择干净了。
虽然容容和那些人有所不同,但追根究底,她的这份谢礼实在算不上是和自己人的那种“礼尚往来”。
谁让容容不是江思然,更不是卫璟悦,甚至都不是原主的朋友,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新认识结交的“好人”呢。
想起这点,卫凌的心里就拂过一抹躁气。
她盖在额头上的手掌慢慢下移遮住眼睛,用力按了两下,心一横,打开车门下来,提着手提袋径直朝着岗亭走去。
好巧不巧,今天值班的几位保安里有一位是夜里替同事值了半个小时班的,见过卫凌。
他看着卫凌停在窗口,主动过来笑着问:“请问有什么事?”
卫凌没认出他,有些为难地说:“你好,我有个朋友是5栋的业主,她……”
不等她说完,保安突然往她身后一指:“您说的是容女士吧,正巧,她出来了。”
卫凌愣住,垂眼看向她手指的方向,被头发遮住的左耳随之热得烫人。
开着车的容容每次出入小区,都会非常注意自动升降杆,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背影,立即侧头望过去刚好对上保安指向自己的手。
她降下车窗停稳车,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来找我吗?”
卫凌有种偷偷做坏事被当事人撞破的窘迫,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容容耐心等着,不想后面有来车鸣笛催促,她只好先把车开出去,下车等卫凌过来。
天气太闷太热,风都是烫人的,稍微多站两分钟鬓边的发就会被热出的汗水浸湿。
从岗亭到容容跟前的这段距离撑死只有五六米,可卫凌拿着东西走过去的时候,额角沁出的细汗已经汇聚成晶莹剔透的珠子,顺着脸侧一颗颗坠落。
等在车边的容容早有准备,及时地送出一张面纸巾,又主动侧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天气太热了,上车说。”
卫凌按掉脸上的汗,看着敞开的车门有些犹豫,被身前的人一眼看破:“干嘛?怕我把你拐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