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庞对她说的这些都离她异常遥远,从他的口气里就可得知他对父亲的崇拜与尊敬。这样的人,似乎比她以前所想的还厉害上许多。
这样的人,是她的父亲……
她幽幽叹了口气……
「真儿……」
岩庞轻轻摸摸她的头,语带怜惜地说:「也许妳会认为现在的天尊太陌生,但妳要知道,身居上位者自身也背负了很多的无奈,他是妳的父亲,但同时也是那个伴了妳千万年的东华帝君。」
她看着他,茫然若失。
另一边,静室内波光异动,柔和的光芒像水波一样漾动,折射出点点光辉。
站在中央的元始双目微合,额上暗金的刻印金光流动,室内的光芒变幻着形状,接着元始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金芒流转,光芒迅速改变着形状,微小的光粒聚成了一幕幕彷若真实的画面。
一个身穿蓝衣的男人。
一只笑得狡猾的白毛狐狸。
蜒绵不断没有边际的山脉。
裸露的没有生气的土地。
还有被人抱在怀中似乎睡着了的黑衣男子。
好像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黑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
元始抚上了心口,静静看着那双会引人沉溺的黑眸……
天吴……
空中的虚像离他不过咫尺,似乎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当洁白的指尖要碰到他的那一刻,景象突然就碎裂了,像细砂一样落了下来,消失在他指间。
那如玉般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接着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刚才的一瞬彷佛是幻觉。
张开手,手上先前握着的两根青丝已化为了烟尘,消失得一点痕迹也没有。
用他留下的头发,也只能推断到这种程度了,刚才所看到的景物如果没错,应该就是那里……竖亥把他带到那里去做什么?
颜色淡薄的唇微启:「竖亥,我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玄墨突然从启梵怀里抬起头,直直看着空中的一处。
启梵疑惑的叫着他:「玄?」
他没有反应,一直盯了很久才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又把头埋进去,睡了。
启梵有时候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笑的涵义,还是他知道他们喜欢他的笑才笑的?
……他们?
启梵有点不高兴这个想法,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明白,那只看似狡猾的狐狸,其实与他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同样对玄的痴迷,同样对玄的割舍不下……
「怎么了?」
碇渺看着有些不对劲,走了过来。
启梵回道:「没什么,只是刚才他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下了。」
碇渺摸了摸他怀里睡着的人的脸颊,笑着说:「怎么一天都在睡?真像小猪。」
「别把他弄醒了,这几天夜里都睡得不踏实,所以到了白天才这么爱睡吧。」
碇渺收回了手,略一扬眉道:「他究竟要带我们到哪里去?都连续赶了几天路了。」
启梵摇摇头,「他不说,我们又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