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人不吱声了,这事儿还没个准呢,就炖鸡了,他们可不像王家这么舍得。
姜宁瞟一眼石化的陆应淮,差点笑出声,被瞪一眼才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婶子们不用急,陆哥他又不能跑了,”
“他是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来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为杏花村的生产农业建设来做贡献的,一时半会还走不了的。”姜宁一连串说了一大堆,一水的高大上词汇堆上来,说得陆应淮脖颈都红了个彻底。
几个婶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听着一条,陆家小子一时半会走不了,那就不着急了,王婆婆提起的心也落了回去,鸡保住了。
下了拖拉机,正好碰着知青的牛车到村口,赵涵周腰酸背疼地从牛车上下来,见着姜宁,他张大嘴巴,“咦你说的回乡就是杏花村啊?”
“是啊。”姜宁灵巧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说得一点负担也没有,没看见旁边陆应淮伸出要扶又收回的手。
“那可真是太巧了,以后多多关照了。”赵涵周也没多想,一个女生出门在外,确实是不能随便跟陌生人交底的。
旁边的低马尾女知青插上话,“你之前在火车上怎么不说?真就是泥腿子,心眼子多。”
她嫉妒的眼神落在姜宁脸上,一个乡下的泥腿子长得这么好看,比他们班花都好看。
瞟了一眼旁边的拖拉机,语气更冲了,“还有,凭什么你们能坐拖拉机回村,我们就只能坐牛车,我们可是知青,是来搞建设的!”
姜宁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色长裙,脚踩一双小皮鞋的女知青抬高下巴,一脸不屑。
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姜宁上前两步,绕着说话的李梦月走两圈,边走边打量,嘴里还不住地啧出声,
“啧啧,下乡还穿白裙子,白皮鞋,皮鞋的跟都崴折一只。”
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李梦月把那只鞋往身后一缩,面红耳赤,“关你什么事!”
姜宁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她嘴角扯平,呛回声去,“是啊,我回乡回到哪,关你什么事啊?”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知道是谁噗嗤笑出声来,姜宁轻啧一声,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影响她发挥,回头一看,陆应淮啊,那没事了,这就是行走的血包啊。
她轻轻嗓子,瞥一眼李梦月涨得通红的脸蛋,接着开口,“你一口一个泥腿子,瞧不起乡下人?”
“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毛主席说过农民是工业经济的主体,没有农民你吃什么,你用什么?你真的是被资本主义的思想荼毒不清!”
姜宁一边故作惋惜地摇摇头,一边扣了一个大帽子过去,
旁边的婶子婆婆都挺起腰杆,仿佛出了一口气,“还是姜家丫头明事理,没了咱们乡下人,他们去哪吃商品粮去?”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没干过活的,分到咱们大队这不是拖后腿的嘛。”
赵涵周深吸一口气,本来村民就有点排外,这李梦月还没进村呢就把村民给得罪了,连带着他们知青的名声都不好听,想到这他赶紧出来打圆场,
“她就是性子比较急,没什么恶意的。”
大队长见差不多,便一甩袖子,“那拖拉机是村里公用的,今个儿是上镇上买肥料,村民碰见了搭的车。”
“可不是专门接人用的。”
大队长话外之意很明显,谁家碰巧搭个方便车,谁让你运气不好,碰不上呢。
说完,转向涨得满脸通红的李梦月,“城里人,乡下人,那都是中国人,咱们得团结起来建设祖国,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可不行说了。”
姜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话真是越听越红啊!
知青点名得等到今天晚上呢,姜宁便先带着陆应淮回了姜家。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袅袅炊烟从高低起伏的烟囱里缓缓飘出来,模糊了橘黄色的夕阳,看着很有西方油画的感觉。
陆应淮看着姜宁的麻花辫随着动作一蹦一跳的,心里莫名就平静下来了。
“宁宁回来了,快让妈看看,瘦了,学习学的,一看在学校就用工了。”
“这是应淮吧,长得可真俊。”
“伯母好,初次见面,走得比较仓促没准备什么,这是我在镇上买的麦乳精,您可——”陆应淮从鼓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两罐麦乳精递过去,
话还没说完,姜母就一把拽过捧在怀里,手上摩挲着铁罐,嘴上客气,“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
姜宁看得脑门青筋直跳,她嗔怪地叫一声,“妈,”
姜母不明所以地看一眼女儿,送到手的东西不收那不是傻子吗?
姜宁算是知道原身为啥那么爱占小便宜了,言传身教,原书里是这么写的,“姜家人真是一家极品凑一堆了,一天不占便宜就觉得吃亏了。”
陆应淮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正常不应该是推来推去半天吗,他半天憋出来一句,“伯母真性情,很豪爽。”
“不愧是城里来的,长得俊,说话也漂亮。”姜母还不知道俩人已经私下把这娃娃亲改成干亲了,整个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姜家大嫂掀开门帘,“宁宁回来了,”脸上带笑,心里却不大舒服。
连本带利
这小姑子在姜家是娇生惯养的,一点活不干,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是她家大丫给洗的。这也就算了,家里那点卖粮的余钱哪回不是姜父姜母偷偷就邮给她了,偏心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小姑子长得俊又让未婚夫家接城里去了,以后说不准能当厂里工人呢,自家也能沾上光,存着这点子心思,她也就一直顺着这好吃懒做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