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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那边的事一般不会给他打来电话打扰,陈叔应该也清楚秦聿最近事情多,如今在这个时候还能打来的。。。多半和那位时少爷有关。
李森犹豫了一下,想着这几天老板表现出来的对时今的重视,最后还是把电话递了过去。
他不知道陈叔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是明显感觉到老板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好几个度。
秦聿捏着手机,在听到说时今八点了还没有回去,排班表上今天也不是他的晚班,更没有发个消息说自己去哪儿了时,右手上定做的钢笔几乎要被他生生折断。
很好,结婚才多久就敢和他来夜不归宿,总是一声不吭地消失,音讯全无地杳无声息,
永远学不乖,永远要逃离。
秦聿在内心阴暗念头翻滚了一遍又一遍,拿着手机的左手上青筋暴起,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道看得人心惊,会议室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就在李森以为老板盛怒到极致,为那位小时少爷担心的时候,秦聿周身的气势又骤然颓然下来。
可是,他又以什么身份来做这份指责,协议书上白纸黑字两人私生活互不打扰,他与他是再表面不过的合约夫夫,时今就算真的不回来,他连问一句的立场都没有。
秦聿死死捏着手里的钢笔,眼眶底下几欲充血。
最后他还是深深吸了口气,“会议继续。”
但众人明显能感觉到他们的老板变得焦躁了,少有的走神不在状态,频频看向手机,一众外面去了都称总的高管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会议结束,而此刻已经要十点了,秦聿的脸色更差了。
秦聿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李森正要帮他按掉,秦聿却先他一步拿起了手机。
手指按在绿色的接听键,又刻意等顿了几秒,最后在电话快要自行挂断前,施施然滑了接听。
手机里却传出另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喂,您好。。。”
李森明显感觉到,自家老板的脸色比刚才更黑了。
———
二十分钟后,秦聿出现在夜来香的包厢门口。
包厢门被突然打开,留下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向门处看去。
进来的男人身量极高,目测一米九往上,高定西装一丝不苟,露出的眉峰极具侵略性的深邃。
几个年轻人愣了愣,负责打电话的那个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刚刚手机另一头是这样一位压迫感十足的成年男性。
明明平时也是独当一面的人了,此刻却都莫名觉得心虚,站在左边的那个迎上去,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说话时竟不自觉地用了敬称:“您是时医生的哥哥吧。。。他喝多了,刚刚坐在那儿一直没注意。。。”
秦聿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冲他微微颔首:“多谢。”
随后两步走到时今身边,低头看着人的面容。
时今喝醉了很乖,不吵不闹地,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区别。
时今的五官并不锋利,相反,是极其肖似生母的柔和线条,放在男性身上本应是极为稠丽的面容,却因他眉宇间常年不化的尖锐冰冷,生生冲淡了这份过于女相带来的暧昧不清,叫人分毫不敢狎昵。
而此刻,大约是喝多了酒,冰白的肌肤上泛着不正常的微微红晕,平日里冷若坚冰的双眸如同春水消融,在大厅灯光下潋滟着惊人的水色。
第17章
秦聿呼吸一滞,眼底在一瞬间变暗。
时今原本坐在位置上,似是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他微微皱了皱眉,本能地有些不安地想往别处闪躲。
秦聿沉声:“还认得出来我吗?”
时今望过去,纯黑色的眼眸圆圆地睁着,似是接收信息后努力地思考辨认着眼前人到底是谁。
黑色发丝柔软贴在面颊两侧,瓷白面容宛若稚子。
秦聿突然呼吸一阵急促,
他刚刚就是这样,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神色,对面那些同样为成年男性的同事和来来去去的服务生,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
妒火几乎要将他的心胸烧干,扭曲地炙灼地他喉头要干涩皲裂。
他克制不住地再次靠近,俯下身手撑扶在青年所在椅子上的椅背处。
当时选位子时,时今就有意选了边上的一个,想借此躲避稍许社交,而这个位置此刻却似乎成了他天然的桎梏,两面环墙,身形高大的男人压过来时,他几乎是避无可避地被人圈在了这小片天地。
他推拒着,似是有些不解事情怎么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青年的身形克制不住地向内缩,后面肩膀几乎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秦聿皱了皱眉,在时今后脑勺也即将碰到墙壁时及时伸手,垫在了二者中间。
秦聿本意没有别的想法,但当他的手真正触上去时,青年发丝柔软顺泽,却几乎让人不想再挪开手。
包厢里的气氛暧昧升温着,而旁边最开始那三个医生早已傻了眼。
三个人互相瞪着眼睛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没听说时医生有什么男朋友啊?
第18章
——————[接15章少年期]
一直到走出刚刚那片围栏旁的树荫下很久,那股犹如跗骨之蛆的黏腻感才下去了一些。
时今身形微微松了一下,溺水般低低喘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多做什么,肩上突然圈上另一个手臂。
晚秋的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年轻的男生依旧只穿着单薄一层衣服,搭肩的动作下距离急剧拉近,少年人还带着炙烤过后的灼热气息透过相贴的前胸后背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