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辰當即耳尖全紅,左支右絀地捉住她的手:「別動。」
「表哥,我發現你我有顆同樣的小痣。」溫宛意抬手在他面前,給他細瞧,「在這裡。」
接連忙了多日,白景辰睡得甚少,眼下雖然小憩了片刻,但到底還是有些睡不夠的,平日那雙杳然含情的桃花目竟帶了些倦意,眉眼之間放鬆下來,露出了一些迷離勾人的味道,他笑著一瞧,點頭:「當真是這樣呢。」
「是吧。」溫宛意拿出方才翻到的那頁話本子,非要給他看,「表哥,你也來看這話本。」
白景辰醒了醒神智,在她腦袋上一摸:「表哥早過了喜歡話本的年紀了。」
溫宛意本想讓他來看自己的發現,結果沒想到得了這樣一句,當即有些不樂意了:「是誰主動找的話本,是誰精挑細選了這些別無二致的故事,我不說是誰,表哥你猜。」
二人正談論著,白景辰注意到程岑拿著幾份官員請罪呈來了,就在幾步遠的地方,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擾他們二人呢。
「先,肯定不是表哥。」白景辰笑著同表妹開玩笑,同時伸了左手讓程岑直接遞過來就好。
程岑頷,躬身上前……
「是誰說話本子比畫冊都有意思的?分明這些話本十分無聊,都不用天天看,看幾本便覺得膩了。」溫宛意瞧著自家表哥突然展了左臂,誤當作是對她的擁抱,於是十分自然地上前依偎了進去,「不想看了,我要去找南駱郡主。」
正要上前遞東西的程岑:「……」
突然就感覺自己十分的多餘,這個書房完全待不下去了。
白景辰也沒有料想到表妹會這樣,當即假裝無事發生的模樣朝程岑一擺手,下一瞬,那幾封官員的請罪呈被悄無聲息地放在了桌上,程岑也忙不迭地退下了。
「找南駱郡主做什麼?」白景辰順勢攏著她,容她坐在自己懷裡,「話本難道不好看嗎。」
話本好不好看已經不重要了,溫宛意被摟著坐下時,滿腦子都是話本里說的那些「見不了光」的想法,方才看過的,遐想過的,全都在這一刻提醒著她——這樣的舉止是過分親昵的,是連她自己都無法勸說自己的越界。
「難不成表妹只喜歡畫冊那種風格?」白景辰不疑有他,隨手拿起表妹之前拿過來的那個話本,若無其事地讀出了聲,「——昔日有情人,到底逃不過一個始亂終棄,若非當年春台一見,也不至於誤了終身。舊情郎、負心人、悔不當初。」
溫宛意捂住耳朵:「不聽。」
「要聽的。」白景辰最怕自家表妹跟著人跑了,恨不得成天在她耳畔重複這幾句話,「除非你答應表哥,不會輕易被人拐走了。」
「知道了。」溫宛意實在沒辦法安心坐在這裡,只能敷衍應和,「若有了心上人,自然會率先告訴表哥。」
白景辰如願得到了她的承諾,心頭的擔憂雖然放下了,但卻又隱隱變得很不是滋味。
數不清到底缺了什麼,他竟不如想像中滿意。
放溫宛意離開後,他突然一掩額頭,意識到自己這個做表哥的屬實是有些罔顧廉恥了,竟會在夢中對她有過可恥的想法。
夢是不可控的,他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
溫宛意知道這幾日表哥太忙,也不想過度叨擾他,便帶著元音與元萱去了南駱郡主府上做客。
「清瑤方才睡了。」南駱郡主出來時,並未帶著孩子,一副格外輕鬆的模樣,「今日我叫人做了你最愛吃的金銀炙焦牡丹餅和澄沙糰子,只等著你來了。」
「姐姐真好。」溫宛意隨她進了後苑,在一處朝陽的亭台坐了下來,「我常會念著姐姐的好,那日姐姐離開福恩寺,我心中亦是萬分惦念,只覺得日子過得太快了些,不能常常相伴身側。」
「宛意可以常來府中與我作伴。」南駱郡主說道,「我一人帶著清瑤,也覺得度日無,若你能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溫宛意突然覺著這話有些奇怪了:「姐姐怎麼會是一個人呢?」
這府中,除了南駱郡主外,自然也是有郡馬在住的,為何她閉口不提此人?
溫宛意若有所思地看向南駱郡主身後,這位郡馬竟也走了過來,但神情冷淡,好似只是路過。
「也對,不是一個人。」南駱郡主淡淡一笑,「好在我還有清瑤。」
「清瑤是誰?」
身後,一個冷不丁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南駱郡主當即好似慌了一瞬,但隨即又雍容爾雅地拿起了茶盞。
夫妻間一時無言。
溫宛意哪怕是個局外人,也看出了不對勁,她之前聽說過這位郡馬,此人名為徐蟄,做過五品的東宮官,是太子左贊善大夫,一個詹事院出身的寄祿官,所有人都認為他配不上當朝郡主,這樁婚事從開始便不被期待,而自己也從未在南駱郡主口中聽過他,怕是姐姐她也……不是很順心。
如今一見,這位郡馬樣貌雖不差,但也算不得多俊朗,隨便往霄瓊街的人堆里一丟,保證找不到他的身影。
「清瑤是誰。」徐蟄一字一頓地又問了一遍,「這又是什麼人?」
「徐柔懷,小字清瑤。」南駱郡主波瀾不驚地一抬眼,「這名字如何?」
「好聽。」那人應了一聲,隨即乾巴巴地又問了一句,「應當不是夫人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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