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不想回去了?”
时玄兰的笑容僵住,原本带着笑意的语气因为他的无声拒绝而顿时变得冰冷。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仿佛在思考秋月白为何如此不识好歹。
——诚如秋月白之前说的,得意楼对于背叛者一向是严惩不贷,但唯有一人可以令时玄兰打破这个规矩。
可眼下这个人居然毫不领情。
实在是荒谬,离谱。
时玄兰开始怀疑是否也有自己这些年对他太过宽容的缘故,导致于明月夜恃宠而骄,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
“你是执意如此?得意楼究竟有什么不好?你非要往外跑?!”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在情绪激烈时甚至变得有些嘈杂,发出如齿轮转动时产生的摩擦声。
但是时玄兰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跟我回去,阿月。”
就是这两句话,让秋月白突然发现了什么,即使时玄兰反应的再快这种发现也无法撤回了。
他退后几步,笑出声来。
时玄兰听见他笑,顿时也明白了:“你发现了。”
“是。”
秋月白道:“你根本就没来。”
“是。”
时玄兰道:“我根本就没来——你是在埋怨我没有亲自接你么?”
“不敢。”秋月白道:“您毕竟是我的……义父。”
“原来你还认我。”时玄兰笑了一声,终于决定退后一步:“既然如此,今天我就不强求你,待我哪天亲自来接你你再和我回去也不迟。”
“只是不知……你在知道了这些事后,还会回去救他么?”
时玄兰漫不经心道:“想来他现在正在和别人殊死搏斗,若你现在去,还能保住他一条命。”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陆绯衣。
秋月白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无声的将二十四桥收回刀鞘,还给时玄兰:“拿走罢。”
“不。”时玄兰慢慢的将他的手推回去,“本来就是你的。”
“若你要回去救他,这刀一定还有用。”
“如果我杀了你的人……”
“那你就杀,随便杀,只要你高兴,想杀谁就杀罢。”
时玄兰用扇子抵住面具,笑吟吟说:“只是,二十四桥你可要好好保管,若是丢了,我会罚你。”
秋月白掀起眼皮看他,二人接触的部分一片寒凉。
这并不是时玄兰的真身,只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傀儡罢了……但肉身居然如此逼真,实在是少见。
时玄兰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娓娓道:“那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苍白而纤长的手指头,在秋月白面前晃了晃,继续说:
“一,拿着二十四桥离开这里,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直到我再次抓到你为止。”
“二,去救那只小野狗,当然,那你就跑不掉啦。”
“……”
秋月白还是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