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尚未落地,逍遥剑百崇金已夺门而出,一阵风似地奔至黄子辰面前,抬手一拍黄子辰的肩头,满面春风地道:“辰儿,你可回来啦,你可把老夫给急坏了,害得你莺妹妹也卧床不起,茶饭不思。”
黄子辰迟钝钝地说道:“都是晚辈不好,连累前辈和百莺姑娘牵挂。”
“辰儿,只要你回来就好啦,其它的还提它作甚。”
见他满面风尘,又道:“孩子,快进屋去,梳洗一番,稍歇,再慢慢地说吧。”
话毕,伸手拉着黄子辰,往静室内间走去。
黄子辰见他如此爱护自己,心中反而更加酸楚,暗道:“百老前辈对我这样好,叫我如何下手?唉……”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矛盾痛苦至极。
二人屋内坐定之后,逍遥剑感慨万千地说道:
“不瞒你说,自从你不辞而别后,老夫一直思绪不宁,神不守舍,总觉得太对不起你,不该听那老道四海散人的话,改变收徒之意。把你生生气走。”
黄子辰道:“哪里,晚辈不敢!”
百崇金回头吩咐管家孟良道:“你快去吩咐后院的丫头告诉小姐,说黄公子回来啦。”
管家应声:“是!”掉头出门而去。
逍遥剑又添了一句:“你顺便把翁大侠也请来。”
黄子辰闻听,顿觉愕然,道:“翁老前辈也在这里吗?”
“嗯,你去后没多久,江湖传言,鬼影白刃肆虐武林,老夫曾与翁大侠等白道上武林英雄,围攻此恶魔于伏牛山天门崖上,不料白刃老匹夫,邪功入化,大逞凶锋,兴师受挫,后来又被烈火魔女,弥山主人,以及神风教的人大肆追杀,落个丧师惨败而归。”
“翁大侠便随老夫来到龙吟堡,一来叙叙离情别意,二来共谋寻找你下落之计,三更想共同参悟《神风烈火秘录》上的功夫。以图东山再起,为天下武林的安危略尽绵薄之力。”。
黄子辰听他言语间,对恩师白刃甚是不齿,心中微感恼恨,方待直接了当地说明事意,忽闻屋外有一个熟悉、娇嫩、细弱,而又带有几分惊喜的声音说道:“爸爸,辰哥哥真的回来啦?”
“真的真的,莺儿快进来!”
“不,人家头未梳,衣裳不整,怎么见人呀。”
房门外响起一阵衣袂窸窣之声,百莺似已转身离去。
逍遥剑百崇金,望了黄子辰一眼,笑嘻嘻地自语道:
“莺儿这孩子也真是的,就爱漂亮,偏偏又害上了相思病,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
冲着黄子辰深意地一笑,穿门追了出去。
百崇金一直把黄子辰当作乘龙快婿看待,言语之间很是随便,这本是一句玩笑之言,却足以说明百崇金对他何等爱护器重,百崇金对他越好,黄子辰越感到心神不安,此时他倒愿意百崇金能大骂他一顿,也好乘机了却师父的一桩心愿。
他,黄子辰,深深长长地一声叹喟,呆若木鸡地楞在房中。
半晌,门外传来百崇金的声音:
“莺儿别这样,你们已经订下终身之盟,马上就是夫妻了,还计较这些枝节干什么。辰儿那孩子,最是老实不过,哪会计较这些?”
说话间,逍遥剑举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佩环交响,两个丫头挽着少女百莺姗姗而至。
百莺姑娘秀蓬乱,衣裳折皱不整,面上泪痕未干,花容憔悴。
一瞥梦中爱侣,双泪迸流,猛然甩脱丫环扑了过去。
可是,她疾奔三步,忽又停了下来,眼泪一颗,二颗,三颗??终于结成串,滚滚而下。
此刻,百莺姑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不是她没有话说,而是要说的话太多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幕,看在黄子辰眼中,不禁大感尴尬,也大为感动,良久后才激动地说道:“百小姐,我太对不起你了。”
在他来说,这一句话含着过去生的,和未来将要生的一切,想到酸心之处,也情不自禁地两行英雄泪簌簌滚落下来。
百莺闻言,释然一笑,娇滴滴地说道:“辰哥哥,快别这样说,只要你肯回来,小妹就心满意足了。”
团聚的梦,她渴望已久,乍然相见,使她有似真似假之感,仍自珠泪难收。
百崇金道:“久别重逢,应该笑才是,怎么反而哭个不停,尤其莺儿更应该好好招待你辰哥哥才对,快别再哭哭啼啼的,使我老人家也听得眼圈热,好象将有什么祸事生似的。”
一句戏言,又引起黄子辰的伤感,暗道:“哎,您说得对,祸事马上就要降临到您老人家的身上。”
心语毕,正想将心事和盘托出,百莺忽然脆生生地道:“爸爸,您老人家就爱拿人家开玩笑。”
说着含情脉脉地望黄子辰一眼,又柔声道:“小妹听说你返回龙吟堡,一时高兴,忘了梳洗,实在失礼,就此告辞,让人家……”
逍遥百崇金道:“辰儿不是外人,他不会怪你的,你还是在此替爸爸陪娇客,我去看看你翁伯伯。”
就在此时,管家孟良推门走了进来。百崇金忙问道:“翁大侠怎么还没有来?唉,数月来他也一直为辰儿的下落不安。”
管家孟良毕恭毕敬地道:“翁大侠正在打坐行功,马上就会来的。”
逍遥剑百崇金道:“你去转告厨下,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为黄少爷洗尘,叫人将昔日为黄少爷制的衣服取来。
管家点头应诺,出门而去。
背影刚刚消失,怪侠翁卜离忽然一跃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