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好吃的呢?”池峋看着李鹤然红苹果一般的脸蛋,忍不住用小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睫毛。
但是池峋很快就后悔了。
这样很像趁人之危。
如果不是身后的葫芦娃也已喝得烂醉,他是决计没有胆量如此恣意妄为的。
“外公烤的鸡腿。”李鹤然又咂咂嘴,翻了个身,不再说梦话。
“池……池峋。”
一只宽大的手扭过他的肩,葫芦娃醉得双眼泛红,像是哭过了一般。
“李鹤然的好兄弟里,我排第一,你撑死……第二……”葫芦娃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池峋,还拍拍他的肩,像是给他安慰。
“我没办法跟他做兄弟。”池峋推开葫芦娃的手。
“不做兄弟?”葫芦娃嘟起嘴,眯着眼睛神游片刻,大笑起来,“那也不影响我排第一。”
李鹤然看起来朋友很多,池峋原本以为他生日会邀请整个篮球队的人,没料到只邀请了自己和葫芦娃。
也许李鹤然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善于交际、开朗外放。他乐于对你伸出援手,却从不轻易袒露心扉,只有感受到偏爱,才偶尔暴露脆弱、撒娇的一面。
“你跟李鹤然认识很久了吗?”池峋想趁着葫芦娃宿醉多盘问一点与李鹤然有关的信息。
“嗯。”葫芦娃傲娇得下巴几乎要顶到天上,“我们五岁就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池峋追问道。
“周阿姨刚离婚那会儿,没房子住,带着李鹤然在我家阳台打了半个月地铺。后来周阿姨开了花店,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葫芦娃说得慢悠悠的,池峋听着却感觉有一团火在炙烤着他的心脏。
“李鹤然这么丁点大的时候……”葫芦娃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身高,觉得比划得不准确又将手往下压了一截,“可粘我了。不过……刚认识那会儿,他好高冷,不理我,给他小火车也不跟我玩儿。”
葫芦娃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
“那后来怎么理你了?”池峋不想冷葫芦娃的场。
意外之吻
“李鹤然那会儿左腕还不灵活,端不稳碗。幼稚园有两个大朋友老是欺负他,说他是没爹的残废,还往他笔袋里放捕鸟蛛,李鹤然被咬到送急诊。他说疼,我就给他一颗糖,粉色包装袋草莓味的那款软糖你知道吧,吃完他就说不疼了。从那以后,他就粘着我了。”
原来李鹤然怕蜘蛛是因为这个。
有液体滴在葫芦娃的手背上,他抬头望了眼天花板:
“呀!下雨了。”
池峋坐在他对面,眼眶湿润。
“我……我要回家了……不然会淋湿……”葫芦娃掀开被子,倒头睡在了李鹤然旁边。
池峋收起床上的杯子、瓶子和飞行棋,关了灯,在李鹤然的另一旁躺下来。
薄薄的月光从窗纱透进来,外头一片春虫声。
突然“啪”的一声一条大腿从半空中砸下来,压在李鹤然肚子上。大约是感觉到有重物压在身上闷得难受,李鹤然虽没醒,双手却本能地推了推葫芦娃的大腿,推了一会儿没推动便放弃了,继续安睡着。
池峋见状坐起身,却全身无力,酒精渐渐起了作用。
他双手并用试图掰走葫芦娃的大腿,那腿却像铅球似的重,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