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展寻曾是辽京排名第一的冷美男,虽体弱,但英俊潇洒,自有气度。可如今,一双腿废了,瘦得脱相,说一句话都气若游丝,咳嗽带喘的。
但越是这样,他说出的那些话越有感染力。甚至有人就当即就说要随他出征,去保家卫国。
“他倒是挺会现学现卖!”风国兀靠着里屋门框,不满地嘟囔。
华无思只淡淡一笑:“草木堂成立,他捐的钱已经两万多两了。做都做了,干嘛不说?!难道还等着人背后捅刀子,干吃哑巴亏啊?!”
“大哥,我也没少出钱出力啊?”
“是是是,你也是好的!大哥承你的情!”
“我才不要你承情,我是看不惯他!”
看风国兀像个要争妈妈抱的三岁大宝儿,她只觉得好笑。
可随着元展寻残害过女孩子的事被嚷出来,气氛陡然一变。
原本就传过一阵,女子靠近定王非死即伤的传闻。好在这些年,贵女们也并没有真死了的。这事才算渐渐淡了。
但此刻,人们却说得有名有姓的,且大多都是小门小户,更有农家女,显然是饥不择食了。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元展寻”的脸更白了两分,元左指节都捏的咯咯作响。
“玩我玩剩下的,找死!”
她眼一立、脸一沉,就捋着胡须走到前边去。咳嗽一声,低沉着声道:“下一位!”
队那人又害怕又好奇,根本没看见她,被后面的推了一下,正去理论。排里又吵得正凶,把几个着急看病的声音都盖过去。“元展寻”更是控制不住地气喘、咳嗽。
她就又站起来,沉着脸走到他身边。“定王是来闹事的?”
“元展寻”此刻难受,根本说不出来话,只摆手。
“那定王可曾害过人?”
“当然不曾!”他又是一阵咳嗽。
“撒谎,我就是城南小王村的,王二牛家的大丫头,就是让定王府的贵人接走的,回来第二天就死了。她才十岁!”一个瘸腿汉子直着脖子喊了一声,就躲下去。
但元左早盯着,又收到她的眼神示意,飞身过去就把他抓个正着。
“杀人啦!杀人灭口啦!”
他大惊之下,豁出命地喊,人群更是激愤。定王府侍卫趁机又抓了几个。
场面越失控了。
多福急火火地上来,拉了她就要去内室躲避。有那真心要看病的,这回也闹了起来。
她顺势就回身站住,气急败坏地嚷:
“在下是来看诊的,却被这么吵嚷,这成何体统?定王,他们说你,你分辨就是,这么就抓人,不怕人说你仗势欺人吗?!”
“这根本就是污蔑!”元左当即反驳。
“名医大人,给小的做主啊,小的说的都是真的。”瘸腿汉子作势要跪,偏偏元左提着,他也就嚷嚷。
多福急得直摆手,意思不让她再说,更把她往里拽。
瘸腿汉子哪能让她走,不住口地喊着名医救命。
她叹一口气,只哆嗦着:“这,这官、民对峙,民便在弱势。在下也是民——”
百姓们个个点头,一脸共情。被抓的几个,更把她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只求她想法子求情放人。有两个更像是吓瘫了,磕头如捣蒜,还说什么糊涂了,这些话打死也从不说的。说完又意识到不对,改口说是别人逼他说的。
他们越是这样,围观的老百姓反倒觉得定王府残害人命的事更真了几分。
她心下冷笑,面上却显得气愤,一咬牙、一跺脚道:“我有一法,可试出谁真谁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