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早期下的毒,其中有太多未知。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不是东平郡主的人。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借故留下。可整个别院,除了病情,就套不出一个字。
可不对啊!太医署出面,不可能现病情传染不隔离。但算着日子,这十几个就算再正值壮年也挺不到现在。
何况大国巫能凌驾于太医署之上,自然不是白给的,她当初那点道行,他未必看不破。莫非是陷阱?
如此就怨不得我了!
她打定了主意,和范大夫折腾了几天,累得掉了几斤肉,才洗漱妥当,换了衣服出来,准备去找大皇子告罪。不想大皇子就在对面的别院,根本就没回去。
“辛苦韦大夫了,韦大夫不用有负担,大国巫都解不了的毒,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两位回药铺吗?”大皇子谈笑风生,看不出一点儿不快。“听闻两位有个外出必到德胜楼才回的约定,我已经预备了上好的席面,两位可否赏光呢!”
“去德胜楼吧!”她悠悠地说。
“范大夫果然对德胜楼的烧鸡情有独钟啊!”
马车刚在德胜楼停好。她还没下车,就见大皇子急走了几步,竟先同人问了礼。
她一边下车,一边望过去。竟然是桃花的那个老相好。
“竟然是他?”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范大夫过来站在她身边。“你认识庄翰林?”
“不认识啊,他是谁啊?”
“大周最著名的才子。年方十八就文韬武略无出其右。谁曾想外出游历了十余载,回来竟然只专心做学问,政事一概不问。任凭这几位怎么礼贤下士,就是不肯出山。”
“为什么不出山?”
“没人知道。”
“都说货卖帝王家。他这样岂不是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
庄翰林已经不咸不淡地同大皇子告了辞。
“所以才要住在辽京城!他这样的名士,摆明了要中立,若是有人怕他落入别人之手,而对其加害,那也再不能成事了。”
“既然下手,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
“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哪个皇子身后都有好几个人盯着,还想有秘密?”
“所以,我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地位、知名度。”她说着,朝大皇子走过去。
大皇子才刚从庄翰林背影上活过神来。
“姑娘、姑娘!”铃兰跑过来。“您快回去吧!梁家已经来纳彩了!”
“什么纳彩?”
“姑娘——!您忘了!夫人给您定的婚事啊!梁家来纳彩了,您若不回去,就要嫁进梁家了!”
“急什么!他就是下了定礼,也得来退。”
大皇子听着都新奇,忍不住问了一嘴:“你不满意这婚事?”
“满意?他见都没见过我,就来提亲,看中我的是我这个人吗?不过是我的家世,我舍医舍药的名声。可娶了我之后呢?该得到的都得到,会无条件对我好?会包容我所有的缺点?会守着我不纳妾?”她冷笑一声。
太子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同意,那打算怎么做?”
“用不着我!”她懒洋洋地靠在德胜楼的门柱上。“我中的毒霸道,早就没了生育的能力。何况为了解我的毒,我也和人有了肌肤之亲,更没了处子之身。他要是愿意,就来娶好了!”
宇文成都惊愕得瞪着她。“这样的话,你怎么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轻飘飘地说出来。”
“那有什么?一个乡野郎中,在我病得要死的时候不计金钱、后果救我,怕我受委屈,还愿意给我一个名分,更为了我不惜千难万险去求药。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我不要,倒要那么一个破玩意?”
“姑娘,他不是玩意,是门下省的嫡长子。但他确实破,家里外头女人无数,还有怪癖,都折磨死好几个姨娘了。”
“大皇子,你听听!难道我为了荣华富贵,隐下实情,撇下真情真意?”
。
元展寻就在德胜楼包间,一切都听在耳里,沉着脸。
元右站在德胜楼包间的门口,几乎不敢喘气。里边的主子太可怕,比毒时还吓人。
元展寻沉着脸,手里拿的是暗卫刚送过来的北齐三皇子风国兀的图像。
闯阿姑府要截她的是他,在医馆一直担心大哥的是他。在朔日阁逃走的也是他。
展博查晋阳义医,查到了四个人。为的是大胡子大夫华无思。
菩提门主、晋阳义医,兄弟一个是天门山少主,一个是北齐三皇子,她还好意思说是乡野大夫?
她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为了他,不惜损毁自己的名声,还车马劳顿地去北定村拉拢人心。他就那么好?既如此,他就好好会会他。
他握着那匕把玩。
。大皇子倒是很佩服她的破例。可梁丘却是仓皇逃出勋国公府的。他生怕被赖上。他可不会要个不清不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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