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忧气得半死,杀气腾腾地回了药铺。
掌柜因为她早有吩咐,只得硬着头皮上来,说了风堂药铺只送来解表药,活血化瘀药一个没送的事。
没有活血化瘀的,就是还没有温冠玉消息的暗号。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何况大胡子那么多。二弟更不可能刺杀她的父亲。
她安慰自己,但依旧坐不住,更刹不下心看诊。就连多福来问饰铺的事,她也只让他自己决定,就回了勋国公府。
进了小院,她就觉察出不对,暗暗把药粉捏在指甲里。
“还知道回来?”元展寻冷冷地坐在东屋方桌前。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悄悄把指甲里的东西散了。但他似乎看了她手指一眼。她有点心虚:“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原来不只有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我倒是小看你了。谁给你的?温冠玉?”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猛跳了一下。
她一番好心,他还这阴阳怪气的。她愈火大:“你干什么老揪着他不放。你俩有愁啊?还是我怎么着你了,你要把气都撒他身上。”
他眼皮也猛跳了一下。她这口气和两年前的温存差了十万八千里。想到两年前,他这话便脱口而出:
“这么说,你是觉得他帅,喜欢上他了?”
“你少胡说!他是我——兄弟。”
她顿的那一下,让他肚子里那股火蹭蹭往上窜。
“你原本想说什么?爱人?你连‘没动不该有的心思’这样的话都敢说,至于改口?还‘兄弟’,谁替兄弟准备衣服?还把尺寸记得那么准?”
“你这人?那事怎么还过不去了?我都说了——。算了,我说兄弟就是兄弟,你爱信不信!”
“对他你倒是实心实意!”
“那是因为他对我够意思。不像你,只会是非不分,落井下石!”
“够意思?够意思到明知是你父亲还来行刺?”
“我说了,不可能是他。”
“不可能?你对他了解多少?”
“比对你多!”
小火苗蹭蹭地烧成了熊熊大火。
“好!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义父温虎曾是你父亲麾下参将,因为阵前抗命被革职,才落草为的寇。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义父从小就让他认京中人的画像,以备不时之需?
他有没有告诉你,勋国公府的地形图他从十岁就了如指掌,就为了进来行刺?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接触你就是因为你是韦敏龙的女儿?”
。
元展寻走出勋国公府的时候,阴郁多日的心情愈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她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实在太惹眼。何况,他原本并不是要来刺激她的。
从渡口再见,他就知道她不是两年前的她。
温冠玉宁肯得罪他也要替她出头,还百般打听她的事,他也以为他是真心待她,也乐得为她周旋一二。
可他再细查,才现温冠玉根本就是另有企图。
偏她不自知,着魔般为他百般隐忍。甚至连父亲被刺还不肯认清现实。
他就没这么生气过。
嗖——。
他听声辩位,一侧身,用两指稳稳接住一枚藏青色的飞镖。
身前人影一晃,他展身就追了上去。
果然,那人直把他引到辽京最高的塔楼下。他左右看看,飞身便上了五楼。
宇文广博正站在窗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