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忧猛然惊醒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
“姑娘,慎言!”染墨端着食盘进来。“大国巫不到一刻钟就走了!只是他说您需要休息,嘱咐我们别打扰。”
狗屁!捅你一刀,然后假情假意告诉你好好养伤?她愤愤地。待觉左臂抬不起来时,憎恨愈到了极点。
“姑娘先喝点粥吧!”
“饱了!出去!我要练琴!”
书香倚在树上嗑瓜子,幸灾乐祸地看着树叶包围下的主屋。“什么练琴,撒气还差不多!依我看琴弦要断了,手指头也要废了。你还不赶紧去准备药膏,狗腿一下?”
染墨正频频探头看屋里,又搓手,又跺脚,听见这话抬头看她一眼,运了一下气,没吭声,过会儿又抬起来,最后终究只是叹了一声,才转头走了。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整这样子给谁看!”书香看不惯她,更来气她一个三等丫鬟竟然和自己平起平坐。望着她背影就啐了一口。
闹成这样,福禄寿喜财也都在院子里候着,张妈妈早又掉了泪。
染墨拿着药膏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叮当三响。听这动静,应该是已经砸了琴、摔了砚、撅了笔。后来,竟然连火光都升起来了。
“我猜啊,烧的就是抄完的女戒。”书香笑着说。
“我的好姑娘,仔细伤了手啊!”染墨柔声说。
她嘭地一声踢开了门。她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她白活一回,怕谁?该来的,怕也没用。
“今日起,你们、张妈妈,连同他们五个都搬到坑南面那两排屋子里住去。谁要是再敢无故进我的屋子,就等着找老国巫去解毒吧!”
“呦!姑娘,您这么说,难道我们这些侍候的也不用进去了?”
“书香我告诉你。我愿意忍你,是看在人人平等,你因为我被困在勋国公府的份上。但是正因为人人平等,我才没必要忍你。让你到这来也不是我的意思。
还有,定王原话,你们几个若不好,就让我打杀了,他再送别的人进来。这话真假你们自己掂量。我也不做那双手沾血的恶人。你若再无端挑衅我,我即刻就送你回去。”
她瞪眼扫视一圈,彻底放弃了理智。不,她觉得她现在才是理智的。她都被人欺负到阴沟里了,就能换来二弟他们的平安?狗屁!勋国公府的死活也不是她把自己搭进去就左右得了的。
“多福,你现在就出去。凡是能买到的耗子药、砒霜,不拘什么,每样给我买二斤回来。你若是办不好,就自己回定王府吧!”
多福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书香也破天荒闭了嘴。
她的心火这才压下去几分。
“张妈妈,西北角那几间屋子封着,是干什么的?”
“就,就是放些旧物。”
“好,多禄、多喜,你们今后就守着门。有人要进来立刻报给我。多寿你去找人,我要整修那院子!”
走近了,她才现,是标准的中间开门的三间正房,两边各接了一间偏厦。房前有一口井。更妙的是,细看的话,荒草中间竟还有篱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