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那日他让她成为他人的笑谈,她忍下了这羞辱,结果成亲第二日他便撇下她去找程清清,这未免太过分了些。就算他之前再不愿意接受这份亲事,他也还是娶了她,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不该这么不顾及她的颜面。
“夫君,你既是去见了清清,为何要骗我是去见友人?”苏灵筠正色道,“今日是我们成亲的第二日,你觉得你这么做说得过去么?”
江怀谨眼底并无惭愧之色,他慢悠悠坐回到椅中,“我是怕娘子你不高兴才好心说了谎,你既知晓,我便不瞒着你了。”
他手指曲起,抵着唇,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目光扫向她,轻笑,“你是我的妻子,我该尊重你的意思。那么请问,我以后还能和清清继续来往么?”
他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但苏灵筠仍旧听出了其中暗含的不悦,这让她从不理智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他这般无视,挑衅自己,她没办法不心生怨愤。
她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强迫自己以淡然处之。
“妾身也不是不让你去见她,只是希望夫君坦诚以待,也希望夫君这两日能够待在府中,等到了回门之后,你要做什么,妾身都不管你。”
苏灵筠斟酌片刻,又道:“夫君若是实在放不下清清,不如等过段时间把她接进府中当个平妻,我们姐妹也好作伴,也好过这么不清
不楚地来往,夫君身为男子自是无所谓这些的,但这对女子的名声却不好。”
“娘子说的在理,待我慎重考虑一下。”江怀谨含笑点头,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认真的意思。
苏灵筠每每听到“娘子”二字,内心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称呼看似亲昵实则带着些许讽刺之意,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
“夫君记得把这燕窝羹喝了,妾身先回房了。”苏灵筠压下心中的不畅,语气平静道。
江怀谨微颔首,“我等会儿喝。”
临走前,苏灵筠目光不觉往被书本压着的帕子那看了一眼。那帕子的确像是她给程清清的那一条,可是她给程清清的帕子为何会出现在江怀谨的手上?
会不会只是相似的帕子吧?她收回视线,却对上江怀谨投来的淡淡目光,她不觉垂下眼江怀谨福了下身子后转身离去。
江怀谨视线落在门上,待上头的人影消失后,才转向桌角的帕子,目光微冷。
***
自从昨夜苏灵筠与江怀谨说了那些话后,他就当真没再出门而是在府中陪着她,不过说是陪,不如说是共处一室罢了,两人无话可说,各做各的事。
江怀谨待她并不亲近,夜里虽是睡在她的身旁却从不碰她,两人之间仿佛是楚河汉界,谁也不会跨过那条线。
他不主动碰她,苏灵筠也不会抛下矜持与尊严去主动讨好他,她心中其实有些怀
疑,是不是程清清要求他不能够亲近自己,或者是提了别的什么要求,否则江怀谨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得这般守礼?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想,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和她亲近,只不过是碍于是新婚之夜,迫不得已才与她圆了房。
不论是哪种原因,苏灵筠其实都是有些庆幸的,新婚之夜的疼痛可谓刻苦铭心,苏灵筠回想起仍旧心有余悸,接下来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会很排斥做这事。
眨眼间就到了三朝回门这一日。
苏灵筠一大早便起床梳洗,准备回门事宜。巳时初,苏灵筠和江怀谨出了门。
江家果真奢豪,光是回门的礼就准备了几大车,尽管苏灵筠一再拒绝,薛夫人依旧不停地让人往车里塞东西,闹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坐上马车,苏灵筠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家乃是书香门第,与江家结亲,已经有不少亲戚在私底下议论她家爱慕虚荣,这几大车子礼物一带回去,这背地里不知又有多少人议论。
这门亲事她爹是不怎么赞同的,但他收到李氏的信时两家已经订了亲,李氏在信中告知了缘由,她爹虽是个读书人,但在官场待久了,倒也圆滑知变通,知道江家不好惹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不过他在信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