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他走到琴子身边,开始尝试安慰自己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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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只有人类和诅咒存在的世界里寻找恶魔是件很轻松的活计,因为活动时会留下的魔素,在利姆露眼中就如同黑夜里的灯光一般显眼。
循着痕迹,他很快就抵达了阿帕忒的所在之处。
是个说意外也不怎么意外的地方。
降落到阿帕忒的身边,俯视着整所学校,利姆露嘴里嘀咕着:“高专的这个结界,感觉有和没有都没差别啊。”
不管是他还是阿帕忒,都轻轻松松就进来了,也没见里面的人有特别的反应。
“哎呀,利姆露大人,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您的规格和这边的人不一样嘛。”同样凝视着学校的阿帕忒张口就来。
就当利姆露认为她是在拍马屁的时候,她话头一转:“哪怕这个结界我能想到好多种无视它的方法,哪怕它在重要的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哪怕曾经因为被人入侵造成了有点严重的后果,它也依旧是咒术师们的仰仗啊。”
哇,这阴阳怪气的,一般人哪能她其实是樱田说的那种性格呀。
不过,想到自己在落下来之前看到的阿帕忒脸上的表情,他大概能猜到对方这种表现的原因。
“你讨厌这所学校吗?”
“怎么会?我和高专又没有恩怨,不会平白无故就讨厌……”阿帕忒微微睁大眼睛,一边辩解着一边朝利姆露看去,然后在和利姆露对上视线时,嘴巴停了下来。
她沉默两秒,把脸转了回去,声音就像落叶一样飘散在风里:“这样啊,那个人对你说了多余的话吗。”
利姆露没有接话,直接问到:“阿帕忒,所谓的自由是什么?”
“利姆露大人,不和主人待在一起增进感情,跑到我这里来,居然不是为了检查我有没有在偷懒,而是想要讨论哲学吗?”
见她似乎想要装傻的样子,利姆露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在阿帕忒并没有那个意思,她就像是随口开了句玩笑以活跃气氛,现效果不好只能放弃,开始认真地回答问题。
“没错,因为我一直注视着那个人,所以能够明白,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多大的区别。”不再看着学校,阿帕忒的视线飘向远方,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平淡,“他曾经是自由过的,但是如今那份自由却被剥夺。”
“您刚才问我‘讨厌这所学校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我讨厌束缚住他的学校、咒术师们、以及那个‘梦想’。”在利姆露的注视中,阿帕忒静静地述说着自己的心情,“他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的自由,他明明拥有着能维持自由的力量,然而他却是现在这副模样。”
“我希望他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但是做不到,因为他是自愿被束缚的,而我没办法让他改变心意。”
清风吹过,扬起了几缕丝,让阿帕忒的侧脸看上去有些悲伤。
一直看着她、安静当着听众的利姆露,表情也同样有些悲伤。
从樱田那里,他得知了阿帕忒的愿望是“让五条悟重新恢复自由”。
听到那个愿望的一瞬间,他的心里就升起了强烈的输了的感觉,起先他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因何而起,现在他却已经清楚了。
他对五条悟的过去并不了解,不会觉得现在的五条悟哪里有问题,然而在知晓对方过去的阿帕忒眼里,看到的风景就不一样了。
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自己输了一截。
“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啊。”听了这么大一段,利姆露已经可以肯定地说出这句话了。
阿帕忒再次转过头,直视着利姆露问到:“……您为什么要在意这种问题呢?”
是呀,为什么会在意呢?
假设五条悟在他心中只是单纯的重要友人,那么有个喜欢他、愿意为了他付出的人在,利姆露应该会很开心才对。
想一想,若是换成维鲁多拉或者其他朋友,就算某天他们交了恋人,利姆露虽然也会感到些许寂寞、但更多的理应是开心和祝福;但若那个对象换成五条悟,就算只是想想,利姆露都会觉得很不爽。
一想到五条悟会和除他之外的某个人在一起,他心中的酸泡泡就会一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