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头和老胡几人,看着近在咫尺、谈笑自若的余列,几人的面色都是复杂。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刚刚还让他们担心不已的余列,现在不仅成功翻盘,还主动的找上了那杜量的麻烦。
并且更关键的是,余列现在十分有底气。他身为毒口的道童,既然已是中位道童,那么就随时可以对毒口的大头头职位,提出竞争。
此事只需要有一定数目的毒口道童作为见证,以及杜量同意了,当场就可以开始,甚至连禀告给丹房都不用着急。
因为这本就是丹房和镇子,为了促使道童们竞争,而特意设置的规定。
不过真要进行职位竞争的话,也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根据各个堂口的不同,其约定俗成的竞争方式也不同,有时还需要互相磋商更改,并且给双方一定的准备时间。
但这些都只是小问题,只要余列光明正大的对杜量提出了挑战,那么对方就不得不应下。
现场,
杜量听着身后余列的话声,动作微僵,其脸上的阴鸷之色顿时更加浓郁,看眼神恨不得当场撕了余列似的。
顿了顿,杜量方才转过身子重新面向余列,其表情却是又恢复和气,玩笑似的说:
“何至于此,余列你既然突破到了中位道童,去丹房中找堂主们禀告一声,使点钱就能得到一个职位。何故要盯上这毒口的活计,和老哥我争食吃,我可不想和你伤了和气。”
余列没有接话,只是一拱手:
“杜量道友,不知你是要选今日、明日,抑或是哪一日比试?”
见余列半点退让都没有,杜量脸上的假笑装不下去了,他深深的看了余列一眼,不明白余列为何突然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
杜量琢磨着:“莫非,是高利那事暴露了?”
杜量背后顿时一寒。
话说赌坊一事之后,他和余列在毒口中接触过很多回,早就隐隐的试探过,可他就是没有从余列的脸上、举止上,现半点的不对劲。
这让杜量背后寒意更甚:“此子,不可久留!”
甚至他一时间都觉得庆幸,庆幸自己今日的算计激怒了余列。否则的话,这样一条毒蛇藏在暗处,时间拖得越久,必然会将他坑的更惨!
心中思量着,杜量忍住怒意,脸上遂露出干笑:“既然余道友强烈要求如此,那么杜某不得不应下。”
让人意外,杜量干脆的答应了下来。他还环顾了四周,指着现场:“余道友说的对,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了结掉此事。”
杜量一挥手,喝令手下的人:“你、你,还有你,赶紧的布置!我和余头,今日就让伱们大开眼界,学学怎么拔毒去恶!”
吩咐完,杜量朝着余列颔,便又转过了身子,往毒口的深处走去。
他似乎是要去做一些准备。
就在转过身子的那一刻,杜量的眼中充斥着的,不仅仅是阴鸷,还有着几丝看死人的阴森感。
得到对方的同意,余列也就没有再出声阻拦对方,只是眯眼打量着杜量的背影,思量着什么。
其实余列本没有打算第一天就对杜量提出挑战,但谁让杜量这厮太会“办事”和“做人”了,顿时就让余列不敢在对方的手下多待。
回过神,余列立刻朝着旁边的胡老等人拱手,和气的说:
“胡老,您经验多,就劳烦您带着萝卜他们几个,也去布置布置。”
胡老一听就明白,余列这是在请他去监督一下其他的毒口道童,省得杜量那厮的人做手脚。
胡老的眼中只是闪过一丝犹豫,立刻就微咬牙,点头同意。他赶紧的领着萝卜头几人,朝着杜量所指的几個道童走去,和对方交涉。
并且胡老还指派出几人,让对方离开毒口,去附近的口子多请示几个中位道童,一起过来看热闹。
至于余列自己,在一番事情吩咐完毕后,他并没有如杜量一般进入暗室中做准备,而是径自的盘膝,坐在了拔毒用的木桩上,打坐调息,不问杂事。
踏踏的脚步声音不断响起。
毒口中来来往往的人变多,所有的毒口道童都乐得偷懒,过来凑热闹,甚至还有人快步走出去,要将休假中的道童也叫回来。
除却毒口道童之外,其余口子的道童也在毒口门前来来往往。
不时就有议论声响起:“难怪这人来上工,头顶上还带了顶帽子,应是刚刚才完成‘铜筋铁骨’之变。”
“刚完成蜕变,就敢向杜量提出挑战,看来他是颇为自信啊!”
“话说你们毒口比试的是什么?拔毒?那杜量的拔毒手艺如何?”
嘈杂的议论声,将余列包裹住,一道道神色各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浑身打量数遍。
但是余列只是打坐调息,平静的很。
他正在脑中反复的回顾血肉丹法的内容,临阵磨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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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
偶尔又有纸条从杜量那边,送到余列身边,并再送过去,是两人在磋商着待会比试的内容。
随着的毒口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几个陌生的中位道童也出现了,一应布置终于准备好。
杜量裹着一袭崭新的黑袍,质地优良,他身后的人抱着一堆工具,随他从房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