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澜哪还有“想清楚”的工夫,呼吸立刻乱了节奏,何玉铭的手继续往下,隔着衣服从他的领口抚到胸口,让他的心跳骤乱。
“到时候我会再找一个情人,我会喜欢上别人……”手指经过腹部继续往下,“这个只有你碰过的身体,以后也要属于别人了,你舍得么?”
“你……你别这样!”纪平澜慌了,一把抓住何玉铭的手,他精神疲惫的时候自制力本来就差,要控制自己不乱来已经不容易了,何玉铭还这样火上浇油,还让不让人活了!
换做平时,何玉铭根本不用这么引诱他,勾勾手指他就扑过去了,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允许他们胡来,几米外就站着何玉铭的亲兵,而且暗堡连个门都没有,这种时候任何突发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不要喊。”何玉铭笑着贴到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当心把外面的哨兵喊进来。”
纪平澜只能压低声音求饶:“真别闹了,这种时候……”
“你不想要我吗?”何玉铭在他耳边吐着热气说话,还伸出湿软的舌头舔了他的耳垂一下,让纪平澜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不是……别……我都十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脏。”
何玉铭笑:“我也十几天没洗了,你会嫌弃我吗?”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勾起了纪平澜的愧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在这里受苦。”
“不能洗澡就叫苦了,纪团长你也太没有我军吃苦耐劳的精神了。”何玉铭的手继续不安分,隔着裤子捏了捏他,“快说吧,要不要做?”
“要!”纪平澜一个翻身就把何玉铭扑在床上,要是这样都能忍他还算男人吗,何玉铭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与其在扭捏中浪费时间还不如速战速决。
“可惜啊,没时间了。”何玉铭不无遗憾地坏笑着说,“日本人正准备进攻这里呢。”
纪平澜僵了两秒,忍不住一拳锤在土墙上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蹦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暗堡。
他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就算他会欲求不满犯糊涂,可何玉铭什么时候不理智过?以前又不是没见识过何玉铭耍人的手段,还这么一点警觉心都没有,真是活该!
纪平澜这时候特别庆幸军装下摆很长,天色也很黑,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来。
☆、激战(二)
日军果然在十几分钟后攻上了独立团的阵地。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进攻这一段了,其实发动全线进攻的第一天日军就扑上来试着咬了一口,发现很硬,就转头攻击其他地段去了。几天后又来偷袭过一次,也因为被何玉铭提前发现最终铩羽而归。
前两次的进攻都没占到便宜,这第三次也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开战十分钟后,纪平澜判断出了日军的意图:这是一次佯攻,目的是让独立团向总司令部求救,最好把预备队也骗到这边来。中方战线拉的这么长,总司令部也是顾首不顾尾,先多点佯攻分散注意力再集中部队猛攻一处是日军屡试不爽的战术。
纪平澜将这消息电报给了总司令部,他有一种大部队今晚就要撑不下去了的感觉,现在也只能先防守好自己的战线,并期望其他部队的弟兄们能顶住了。
这场战斗从天黑一直持续到破晓,十多个小时的激战后,日军终于在炮火的掩护下开始后撤。
纪平澜刚松了一口气,马三宝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团……团座!”
“说!”纪平澜皱眉看着灰头土脸的马三宝。
马三宝不敢废话:“坏消息,东边二五零师负责的那一段防线……失守了!”
果然还是来了。
纪平澜沉默地咬住了后槽牙,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防线失守,就像长长的大堤决了个口子,日军会像洪水一样从缺口涌入,然后相邻的防线将一一被击溃,等待国军的要么是全线溃败,要么就是腹背受敌。
纪平澜正在忧虑还能怎么补救,日军那边负责压制独立团的炮兵又打出了一发炮弹。
不知道日军炮兵较炮的时候是不是正打着瞌睡,这发炮弹的落点偏得离谱,离战壕足足偏了十几米远,却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临时指挥部的位置。
150毫米野战炮,打到哪里都是一个大坑,虽然半埋在地下的指挥部是这一段防线上最坚固的暗堡,一般的小炮打上去最多啃块表皮,但是这会儿却连着堆放在里面的弹药炸了个惊天动地。
半个团的人都被这巨大的爆炸震蒙了,呆呆地看着那朵绚丽的死亡烟花,还是马三宝最先反应过来:“不好!何参谋还在里面!”
纪平澜脑子里轰的一下,也像被人丢了一颗炸弹似的,跳起来就向爆炸现场冲过去。
其实何玉铭说过他不会死,他的特殊能力足以保护他在任何极端条件下存活下来,但是眼前这种情况,纪平澜哪还能保持理智。
有人拉住了他,纪平澜手一挥就想挣脱。
“给我冷静点!”何玉铭钳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
纪平澜这才发现何玉铭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他楞了一秒,就不管不顾地将他紧紧抱住,惊魂未定地重复:“你没事……你没事!”
“好了,我没事,你冷静一下。”何玉铭镇定地拍了拍纪平澜的背,纪平澜也醒悟过来赶紧将他放开了,关心则乱,他又傻了一把。好在这种时候的一个拥抱还不至于会让人解读成什么。
纪平澜跑的太快,马三宝这时候才跟上来,看到何玉铭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又觉得很奇怪:“何参谋,你啥时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