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这齐府里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可一大早齐老爷子把脸送上来给她涮,这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喝药都不觉得那么苦了。
马婆子手脚麻利,煎好了便让关心儿送过来,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块红糖压苦。
“听说你今儿把老爷子气得不轻。”齐靖刚从书房回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魏如青正端着碗喝药,不急答话,喝完了最后一口方道:“怎么,齐大人来兴师问罪了?”
齐靖在她旁边坐下,“啧”一声:“改改口,别老叫‘大人’。”
魏如青搁下药碗,把红糖放进嘴:“那喊什么,‘老爷’?”
齐靖:“叫名字,你若想随从前那么叫,也行。”
从前都是唤他“夫君”的,抑或按他的排行来,喊他“三郎”。
嘁,他倒想得美。
魏如青没接这话,细眉那么一扬:“你方才说,我把老爷子气得不轻?”
齐靖拿了个橘子剥起来,无奈一笑:“回去躺在床上不起来,把参片当糖吃,一直喊着心口不舒服。”
魏如青:“那也太不禁气了。”
齐靖:“老头气性大,一把年纪了,哪禁得起你这张嘴。你要真把他气死了,背条人命也不值当,除非你真想他死。”
魏如青托腮:“我可没那么恶毒。”
齐靖剥好了橘子,递给她:“这就是了,下次悠着点儿,不然这京城的参片可要被他买贵了,亏的是咱自己的荷包。”
“谁跟你‘咱’了。”魏如青看着他的脸,并没从他的脸上看出责怪的味道:“你不怪我?”
齐靖嘴角挂着一丝笑:“我不是早说过,对上老爷子,咱俩固有同袍之情。”
魏如青噗嗤笑了。吃了口橘子,汁水丰盈,还挺甜的。
齐靖:“那同袍可愿帮我补一补袍子。”
他说着,就把袖子伸到她面前。
魏如青:“?”
定睛瞧去,这袖子不知在哪儿勾破了个洞,坏了半寸有余。
啧啧啧,她明白过来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魏如青不慌不忙地吃着橘子,嘴里的苦味被彻底压了下去:“那你答应放我出门走走,我就给你补。”
齐靖:“我何时说过不准你出门?”
魏如青皱眉,瞪他:“说过。你说我哪儿都不许去。”
齐靖:“吓唬你的你也信。你想去哪儿,让杨啸陪你去就是了。”
魏如青不爱听这个,把剩下半个橘子往他身上砸去:“嘁,还让人跟着我,怕我跑了?”
齐靖接住橘子,没皮没脸地撕了一瓣送自己嘴里:“你表哥还在我手上,你能跑哪儿去。杨啸力气大,好使唤。”
此时正在和文洲比剑的杨啸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我咋觉得有人在背后骂我。”
文洲:“不可能,你的名字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