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孙君华喝住春香。
她绷紧了下颌,眼中即有此身分明了的欣喜,又有得知真相的恨意。
是四皇子设的局,江宗平出的手,虽不是想要姐姐性命,却到底误害了姐姐。
只要告诉母亲,她就洗清了嫌疑,可她却敏锐地觉得,魏如青不去找她母亲,而来找她,一定有深意。
魏如青瞥眼春香:“急什么,若告诉夫人有用,我又何必来找你家姑娘。”
孙君华:“魏姐姐,你是如何想的?”
魏如青:“这件事牵扯太深,只能被定为意外,但各人心中一杆秤,怕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是意外。一日不能彻查,二姑娘就得遭受一日怀疑,哪怕告诉了夫人真相,夫人难道又能大张旗鼓地为你澄清么。更何况,夫人她未必就不知道。”
“夫人她未必就不知道”,这句话说得孙君华乍觉浑身冰凉。
魏如青:“下棋之人只在乎全局,一子两子的得失根本不重要,更遑论你的清名。但夫人爱子,我相信她不是执棋人,她是观棋人,开不得口。”
孙君华懂了,倘若告诉母亲,只会让母亲更加的为难吧。母亲那么伤心,怕是不止在哭阿兰,更是在哭命运。
“魏姐姐的意思?”
魏如青看着她,并没有开口。
孙君华先是愣了一愣,继而眸光闪动:“……是要我亲自来洗刷嫌疑,揭破真相?”
魏如青:“姑娘不想么?”
孙君华低下头,嘴唇紧闭,似乎犹有顾虑。
“江宗平是我引荐入府的,我有责任。他倒好对付,可是,四皇子……”
魏如青:“阿兰的冤,你若能替她申,从此,再无人会说你一句‘鸠占鹊巢’、‘贪慕虚荣’,倒要赞二姑娘多情多义,浩气凛然,国公府得此女儿,是国公府之幸。”
孙君华的眼中的光逐渐明亮,她闷声坐在那里,良久才开口道:“仅靠我们,对付四皇子无异于蚍蜉撼树,或许能得美名,性命却未必能保。”
顿了一顿,倏尔勾起洒脱的笑,“呵,可大不了一死,总好过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春香听傻了,讷讷地跟着点头。
魏如青便知道,这姑娘会接招的。她紧握住对方的手:“我与你一起,阿兰的冤,我们一起申!”
孙君华:“姐姐?”
魏如青:“过两日我就离开贵府,若有需要咱们再联系。”
“姐姐去哪儿?”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害死阿兰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她牙关微咬,口吻决绝。
孙君华大概是懂了,她要去找江宗平。
“可是,姐姐何必冒这样的险?”
她大可离开国公府,作为齐靖的前妻,自己又有本事,在哪里都不会过得差。
魏如青惨淡一笑:“为争一口气。”
这天傍晚,春香叉着腰站在穆清院的门口,指着走远的魏如青骂了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