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所有感情都从蓝楸瑛的眼睛中消失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内缩短,面对如此展开的一场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激烈剑戟之战,两人的身t不断互相交错、刀刃也不断互相碰撞,时不时还迸s出火花,蓝十三姬不由得呆住了楸瑛哥哥,有这麽强吗?
因为蓝楸瑛经常会到司马家跟他们见面,所以练剑的场面也当然看过不少次,而现在他所使出来的招数,简直让人怀疑之前练剑时的是幻觉,那完全是不同级别的。
是故意不显露出来的吗?
白夕樱只身来到桃仙g0ng时就是这麽一副场景,她让顺先去牢城蹲守,毕竟先前隼所待过的牢城无一例外,都发生了大事件,虽然她认为秀丽应该察觉得到,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请顺也去一趟。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浪燕青,但一瞬间两人都拿出了武器,空间中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名nv子,那是刚才的狐面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珠翠;被两人引人入胜的武斗场面深深x1引的蓝十三姬,对珠翠的气息察觉稍微迟了一拍,把全副jg力集中在战斗中的楸瑛和迅,也同样迟了一拍。
所以在几人反应过来後,已经看到白夕樱和浪燕青一左一右地挡下朝自己袭来的乾坤圈,白夕樱在这时候才看清楚珠翠的脸,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像极了被人c纵的木偶,尤其是攻击的动作,与其说是正统派的风格,倒不如说像凶手范本一样的攻击!
隼和蓝楸瑛离得较远,後者只能呼唤着这个刚才一直在找的nv官的名字:「珠翠小姐!」
「快住手!首先把那些家伙的绳子解开!」即使隼如此大叫,珠翠也毫不理会,继续袭向蓝十三姬,虽然珠翠的身手确实很好,但可惜她现在遇到的这两人,无论哪个挑出来单独对打,她都不是对手,不止白夕樱和浪燕青,刚才和白夕樱交手过的隼也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在感知到其他人的气息正往这里过来时,白夕樱顿时退出和珠翠的战斗,反而朝两人的方向冲来,她先是把蓝楸瑛的武器打掉、b出战斗范围後,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朝隼攻过去,後者一时不察,只能呈现被动防守的状态,一路被b到了窗口附近。
「珠翠!?」
听到闯进来的红秀丽的声音,珠翠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毫无生气的眼眸也稍微晃动了一下,紧闭着的嘴唇也微微张开发出了声音,泪水在那苍白的脸颊上滑落:「秀丽小姐对不起,珠翠已经不能留在您身边。」
最後,她在喉咙里挤出了红邵可的名字、凭着最後一丝意志跳出窗户,消失於黑暗之中,也就在此时,隼也带着满腹疑问跟着跳了出去,为什麽?为什麽这位夕将军要三番两次地帮他?
次日,御史台。
「别说那些多管闲事的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葵皇毅看着眼前不岔的下属,语调平淡的说着最後定夺「孟侍郎派出自家养的凶手暗杀地方官,而且还为了让自己nv儿进入後g0ng而策划暗杀蓝十三姬的行动,最後失败,猝si。」
「请等一下!」红秀丽不由得向前踏了一步,她有一个想法「兵部侍郎胆敢这样子随心所yu地做出这种事,身为直属上司的兵部尚书难道会亳不知情吗?」
「闭嘴。」听了这个连心脏也几乎要被冻住的声音,红秀丽也不禁颤抖了起来「你听着,我已经说这件事完了,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就别当御史,或者爬上b我更高的官位。」
在红秀丽咬着嘴唇离开之後,葵皇毅把视线转向了陆清雅:「报告吧。」
听着对方有条有理的报告,葵皇毅没有多余的表情或训斥,直到陆清雅讲到最後一句:「看来孟侍郎因为擅自调动了某个地方的凶手而惹怒了什麽人,所以被铲除掉了呢。」
葵皇毅浅se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手下,这个一直以上面为目标的青年:「你也打算向上面动手吗?」
「短期内,我不认为这是个明智的打算,这次的事件让我对自己目前的实力有了清楚的认知。」这麽说着,陆清雅的眼中带上了别样的神采,他想到长官曾经告诉他白夕樱不会cha手御史台的事,所以这也代表着对方不晓得任何御史台的内线情报,但就是这样才可怕「牢城的判断、郑尚书令的守卫工作,甚至是昨晚的行动她确实没有cha手御史台的事,而是在更早就已经布置好一切,在确定事态不会失控的前提下,静静地看着我们一切的动作。」
就连最初对蓝楸瑛的试探也被漂亮地挡下了,亏他特地把红秀丽带去牢城,却没想到白夕樱早就预判到了,但是就如同白夕樱本人说的,她和蓝楸瑛、李绦攸的本质并不一样,所以在加入私人感情前,她会率先处理好公事,就算有所偏颇,哪怕有迹可循,她也不会留下任何实质证据。
陆清雅认为葵皇毅之所以会让白夕樱参与这次的事件,无非是想要测试双方的能力,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试探,结论是要对她动手的话,至少现在是完全不够格的。
在平时热热闹闹的羽林军练兵场,此时伫立着好几道身影,除了右羽林军大将军白雷炎、左羽林军大将军黑耀世、霄太师和宋太傅也在,宋太傅的肩上.还坐着小黑和小白。
郑悠舜与旺季也在,茈静兰、白夕樱跟李绦攸也在等着,等着蓝楸瑛到来,後者缓缓步入场内、走到紫刘辉面前,隔开一段距离站住了脚步,然後,他行了一个正式的跪拜之礼:「正如信中所说,可以请您指点一二吗,陛下?」
紫刘辉点了点头,露出了仿佛快哭出来似的表情,见状,蓝楸瑛把感伤甩开,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後拔出了剑,眼神发生了变化;最初是宋太傅注意到了,接着是黑耀世、白雷炎等人,但凡熟悉蓝楸瑛的人都看得出来,蓝楸瑛没有完全认真起来,无论他有多麽强也好,要是没有使出全力的话.陛下凭着由宋太傅亲自传授的剑法是不可能会输的。
认真应战的紫刘辉不会放过任何破绽,这场不长不短的剑的b试就要迎来终点了,蓝楸瑛的剑被击上半空,同时踏前的紫刘辉用剑柄猛力击在对方身上,受到这一下即使隔着盔甲也剧烈无b的冲击,後者几乎站不稳脚,看准他动作停顿的一瞬间,紫刘辉使出了扫堂腿。
倒在地上的蓝楸瑛抬眼一看,只见陛下的剑尖已经指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闭上了眼睛,以细语般的声音说道:「是我输了。」
面对直到最後的最後也认真对待自己的陛下,蓝楸瑛却无法像跟司马迅相对时一样认真起来,那样的踌躇,根本不是什麽温柔,而是面对紫刘辉的一道隔膜,他只不过是一直在回避着跟紫刘辉认真相对而已,因为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一旦认真相对的话,就不得不把国王和蓝家放在天平上衡量了。
「陛下,我不配当您的将军,请让我妹妹十三姬,伴在您的身边吧,与蓝家之名同在。」他单膝跪下,向紫刘辉低下了头、用双手把菖蒲剑托起,献还给刘辉「陛下御赐的这把紫菖蒲对侍奉不周的我来说,实在是太不相称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侍奉於陛下的左右;蓝楸瑛在此时此刻,把花和左羽林军将军之职归还於陛下,并请求陛下恩准我返回蓝州。」
这段话,非常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蓝楸瑛完全不知道,在紫刘辉向前踏出一步之前,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剑的重量一下子从手上消失的感觉深深刻印在心中:「随你的便吧。」
蓝楸瑛闭上了眼睛,仿佛请求宽恕似地,再次垂下了头。
「打扰了,悠舜大人。」
在获得入室许可後,白夕樱率先向端坐於案後的尚书令行了一个正式的见礼,对方的面容b起前段时间,似乎又更憔悴了点,眼底隐约有些乌青,尽管如此,他的眼眸仍旧充满光彩,脸上也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请坐,刚从陛下那里过来吗?」
「是的。」白夕樱将手上的盒子放到桌上,随後又拿出自带的香饼放进香炉里点燃「除了药材外,我另外帮您配置了香饼,放在药盒的第二层,有安神的作用,东西都有让御医检验过了,您可以放心使用。」
「让你担心了。」郑悠舜在露出抱歉笑容的同时,也有些感动,他以为白夕樱只是担心陛下才进g0ng的「陛下可有让你陪他一起前往蓝州?」
「陛下的直觉可是很敏锐的,我想,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陛下确实的察觉到自己不会赞同蓝州之行,白夕樱摇了摇头,紫刘辉平时看似神经大条,却在某些情感上很是敏锐,对於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如此。
听到白夕樱这麽说,郑悠舜不禁来了兴致,此刻他很好奇这个以武将为保护se,政治天赋却在陆清雅之上的友人侄nv,会是什麽样的想法:「你是怎麽看待这件事的呢?」
「您指的是什麽?有关於红、蓝两家对朝廷的藐视,还是陛下那目的不明确的蓝州之行?」
郑悠舜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他看进她的双眸,突然想到先前去拜访白虎渊的场景,现在看来,两人不愧是父nv,那几乎要看穿一切的眼神根本如出一辙。
「於公,陛下这个决定非常不明智,我并不赞成他在这种时刻离开,於私,我想支持刘辉去做他想做的事,即便这种事可能是徒劳;但您也很清楚,如果他继续以现在的状态留在贵yan,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若楸瑛可以让刘辉变成更称职的陛下,那麽我不反对他亲自去把楸瑛接回来。」
「你是这麽想的啊。」不同於秀丽那只愿相信自己所认同事物的天真,夕樱是明确地看清楚了局势,接受一切、并做出了自己的决断想到这里,郑悠舜放下了手中的笔「打算去蓝州吗?」
「是,请您兑现当日的承诺。」语毕,白夕樱单膝跪地「请您以尚书令的身份派我前往蓝州!」
郑悠舜猛然起身,带动着桌上的茶杯都轻轻地传出碰撞的声响,连他都不晓得自己为何有这麽大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对方明知道自己欠她一个尚书令的承诺,却用在这种小事上、又或许是在他以为白夕樱会留守贵yan时,对方却无条件站在紫刘辉身边的坚定。
郑悠舜绕过桌案,亲自将白夕樱扶起:「我明白了,今日便会发出诏令。」
白夕樱眨了眨眼,没有在第一时间动作,只是看着对方没有依靠拐杖便稳健地走来的样子,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後则是惊喜的表情:「悠舜大人,您恢复的很快呢,看来先前是我判断失误了,建议您可以每日拨出半个时辰不靠外力地走动,这样有利於腿的恢复。」
郑悠舜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麽,却因为白夕樱的笑容以及带着惊喜的语气给弄笑了,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要不是被你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不靠拐杖稍微走动了。」
「但您可不能大意,若是继续高强度的工作,没有适当休息的话,可是会恶化的。」白夕樱这时才起身「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