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作为一名警察,我也有自己的立场,抓捕凶手、维护正义、保护人命安全,是抗在我肩头的使命,我不会因为伤痛就退缩,也不会因为一些利用就心生怨怼,因为我知道,太阳底下会有阴影,但照在我身上的,始终都是炽热温暖的阳光。
你无需愧疚,因为在我心里,我不是因为你失去的右手,而是为了公平与正义;我抓的是害过人的凶手,保护的是受害者,而你只是恰好和他们有交集罢了,你的出发点也只是为了还盛语棠公道而已,我都能认清这一点,你还不能吗?
最后一件事,是我想告诉你,我从没恨过你。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
辛向晚,12月29日,于京北落笔。”
从看到第一句话起,裴司弈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涌。
等看到最后一个字时,泪水已经将整封信都打湿了。
压抑而绝望的哭泣声从他唇齿喉间外溢出来,响彻了整个病房。
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痛感沿着神经传到脑中,慢慢吞没了他的意识。
他把湿哒哒的信纸贴在胸膛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十指都掐进了皮肉中。
鲜血渗出来,混合着眼泪,模糊了纸上的字迹。
看着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盛语棠也忍不住流泪。
她握上他的手,想要制止他伤害自己,却怎么也拉不开。
眼看着那道伤口越来越深,她也控制不住情绪,嘶喊出声。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都放下了,你何苦再为难自己呢?她从没恨过你,你就当过去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们往前看好不好?”
裴司弈很想听她的话,忘掉这一切。
但他清楚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并不是梦。
凶手插在辛向晚手上的那一刀,其实也插进了他的心口。
伤口或许会愈合,但疤痕却永远留存着。
刻骨铭心,而永世难忘。
现在辛向晚离开了,他再也没有忏悔、道歉的机会了。
那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对不起。
将成为萦绕在他心底、至死也难以忘怀的阴影。
二月底,江海的天气已经慢慢回暖了。
林坎儿睡到中午,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她骂骂咧咧地起身,踩着拖鞋走到门边,一脸不耐烦地开了门。
看见是文六,她伸出腿就朝他膝盖上踹了一脚。
“这么早过来敲敲敲,你鬼上身发癫是吧?有什么事赶紧说,别打扰老子睡觉。”
上船前,文六就听说了她昨天在赌场玩到半夜,看见她不高兴,他连忙端起讨好的笑容,献宝似地把路上买的一条烟递了过去。
“那没有大事,怎么敢来打扰坎儿姐睡觉呢?是k总叫我来的,说七天后有条大鱼,要你早做准备。”
林坎儿拆香烟的手顿了顿,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