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微笑着跳下来,还来不及感觉到重力加速度地奔赴死亡的恐惧中腾升的快感多久,太宰感觉自己半路就被冷酷无情而且很显然已经无法忍耐他继续拖时间的世界意识直接扔出了首领太宰的身体,而一阵很玄妙的、真要说的话像是灵魂层面的飙车状态过后,太宰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下意识地闭了下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扔到了另一个临时身躯之内。
──连个中场休息时间都没有,我是什么没人权、被逼着要不眠不休劳动的奴隶吗?
完全无视了自己跳楼之前其实已经摸了很久鱼、甚至由于连日的充足睡眠他神色焕发到像回到刚出厂状态的事实,太宰不禁有些不满地在心底抱怨着,而也不知道是世界意识接收不到他的意念讯息还是接到了却装没看到,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像是回应的动静,不由得在心里微微啧了一声。
大概是残留的晕车感让他知觉还有些迟钝,太宰感觉到肩头有些像是被毛线之类的东西刺到肌肤的触觉而下意识地伸手一拨,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头发变长了、而且他肩膀那边的肌肤居然是裸露着的,而不像他的习惯那样缠了几道绷带,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太宰也不管其他事情了,优先迅速地察看了一下他现在使用的躯体──然后发现他的预感成真了,现在的他是一个长发飘飘、纤细玲珑的身躯穿着露肩连身礼服的少女,从那虽然纤美但仍带着些许幼嫩的手肘曲线,太宰很怀疑他现在的身体到底有没有成年。
……世界意识把人塞到性转的身体都不知道要打声招呼的吗?
如果刚才太宰在心底大声吐槽更多是想藉机刁难试探一下让他打白工地世界意识,但此时他是真的想埋怨世界意识不做人了,但很遗憾的是世界意识依旧在装死。
而暂且放下不满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况之中,太宰藉由整理头发的行动迅速瞥了眼环境,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他当上黑手党并有一定地位后时常参加的那种宴会,也就是每个人都衣冠楚楚地端着一杯酒四处找人攀谈攀关系、或是和可能的合作盟友虚情假意地以优雅文明的言语彼此试探的场合──而他手上其实也拿着一杯看上去完全没喝过、仅仅装了比杯底高一点的红酒的酒杯,他装作无聊地转着杯子并盯着摇晃的酒液的动作从深色的酒水倒映中隐约看清楚了他现在的长相,有点无语但并不太意外地发现就是属于他自己的脸孔稍微柔和女性化一点之后的版本。
对于自己凭空年轻还女体化这件事情,在察觉到自己披肩的长发是与他自己原本的头发同样是微卷并在强光下略泛着棕色光泽的黑发之后,太宰就算猜到了结果,此时验证了也不过是不明显地撇了下嘴角,明面上倒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变化。
从上次的经验看来他的身分都是必定且方便与本世界的太宰治(后文以『』为区隔)相遇的,太宰虽有猜测,但也不急着马上验证,而是先一边以眼角余光观察整个会场,一边趁着无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在脑中解压缩了这个世界相关的扭曲情报。
但某方面而言,这次的扭曲故事相当刺激,太宰解压缩就等于把弱智玛莉苏同人剧情一口气读完,窒息之间有种想立刻说『没救了告辞』的冲动──他需要伪装镇定时向来稳如泰山的状态中都不禁手抖了一下,让手上像是被他无聊把玩但其实仔细看是匀速转动来保持酒水表面平稳的玻璃杯中都稍稍溅起了几滴不稳摇晃而飞溅到玻璃杯面的酒水。
这次的扭曲力量宿主是个花季年华的少女,但她目前已知干出来的事情说起来却与年纪不符的十分成年──首先明明在读书的年纪但她已经成为了港黑后勤部门的社畜之一,但这也没什么,横滨黑手党别的不说就是童工最多,太宰自己本人也是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被无良大叔骗去给黑手党打工,但让太宰接收之后第一次神情微妙飘移的是这家伙不知为何被『太宰』相中了成为偶尔会在夜晚共度良宵但没有正式名分的对象。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有了书得到的诸多世界线记忆的太宰也不是没看过因为某些契机而被诱导堕落地在某些时间段纵情声色夜夜笙歌、都让太宰觉得像是疯了似的过度沉迷感官刺激与享乐、没有节操到让人咋舌的太宰治──但问题是这个宿主少女在这方面也不输某些世界线特别糟糕没底线的太宰,她和『太宰』有了还没断掉的同寝关系之后,就彷佛顺着『太宰』的人际关系开始发展可持续后宫鱼塘一样,中岛敦中原中也森鸥外芥川龙之介织田作之助和安吾她是一个都没放过,一边挥洒着她过剩且黑手党中正常来说毫无用处的『善良』、并让她遇到的人都失了智似的被她的『温柔体贴善良』给收买并对她动了心,一边又仗着和『太宰』有一腿基本上黑手党中知道的都没敢得罪她这点对各种她本不该管也不该问的事情指手画脚,但又很无辜的在其他对她有意的人质问她与太宰的关系后却又摆出一副总之你懂的神情犹豫低落地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主打一个含糊其辞欲拒还迎,吃碗里的看锅里的但两边都没打算放过。
前面开后宫还好,太宰就算没有书得到的额外情报,他混黑手党还混成首领混了这么多年,私生活更混乱更狗血八点档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宿主少女花心滥情一点,虽然她一副纯洁善良彷佛想要演啥『霸道总裁之女人你好清纯不做作』的脑残戏码、但却又舍不下所有身边优质男而在明知『太宰』性格绝不宽容甚至不软弱的情况下在两人关系存续间和其他人在肢体交流过线的边缘勾勾缠缠,要不是她发展的鱼塘都是太宰认识的人,他其实也懒得过问,作为一个死前过着比和尚还清苦的工作狂生活的太宰治,太宰也没有共情心强到会替一个还没成年就开始搞走肾不走心的成年人你情我愿的『太宰治』打抱不平,最多只是纳闷的琢磨一下这个『太宰』是本身就有绿帽癖还是被扭曲力量搞坏了脑子才让他对明知女主各种广洒鱼饵、在出轨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举动彷佛眼瞎耳聋一样完全不予理会。